卯时末,萧澜醒了一回,见延湄毯子也没盖,就保持着睡前阿谁姿式,一手还垫在他肋下,应是揉着揉着实在捱不住,睡着了,萧澜谨慎地把枕着的手抽出来,延湄胳膊都麻了,跟着他的行动皱了皱眉,萧澜在她手腕处轻捏几下,延湄没醒,下认识往他怀里钻,萧澜拉好薄毯,如睡前延湄搂着他普通,把人抱在怀里,又闭上了眼睛。
五更时阴了天,不疾不徐地下起雨来,细雨如丝,总算在闷热中添了几分风凉。
萧澜皱皱眉,顿住脚步,站在天井里。
延湄应一声,往前蹲低了身子,萧澜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,延湄咬着牙,脸都憋红了,就是起不来,萧澜在她身后哈哈笑,咬一下她耳朵尖,站起家:“朕免你背了,快来服侍。”
时入七月,金陵城像个蒸笼,蒸烤得民气烦意乱,但是在这暑热里,还更让人燥火的事――匈奴扰边。
莲姑看他这便要走,想帮霍氏说几句好话,萧澜摆摆手,表示她不必说了。
此去经年,不知还可否再见。
还完了东西,她来给延湄叩首。
延湄松开些,红着眼睛看他,萧澜抬头在她眉心亲了亲,延湄把脸贴过来,悄悄蹭他的脸。
过几日,闵馨进宫了一趟――当时事情俄然,她和闵蘅都还没有卸职,这日进宫偿还之前在太病院所领的宫牌、官服等等。
萧澜拉她的手,“你不睡?”
“皇上如何还不来?”霍氏的声音透过门扇传出,“哀野生了他这么些年,他转头就被个小贱蹄子迷住了眼,成何体统!去,给哀家把皇上叫来!”
“我扶着你”,延湄跪坐到他身边,一手揽着他脖子,一手扶他的背,萧澜本身也不消劲儿,任由她吃力地把本身弄起来,亲身服侍他漱口、净面,洗漱完,他从身后抱住延湄,下巴垫在她肩膀上,说:“下半晌,我们去趟乐游苑。”
“你给我返来!”霍氏在他前面叫:“哀家没叫你走你敢走!”又踢莲姑,“你拽着哀家做甚么!”
花生应“是”,便只留了他与耿娘子,另有四个抬肩舆的,刘院正也跟在旁侧。
归去时,萧澜一起沉默,邻近宫门,他闭了闭眼叮咛刘院正:“你极力吧。”
花生和耿娘子赶快护在身前,花瓶脆响一声,碎在雨里。
她说着,便冲要出去拉扯萧澜。
莲姑将她哄出来,霍氏脑仁疼,又想睡觉了。
雨越下越密,她眼瞅着萧澜的身影垂垂出了院门。
闵馨又磕个头,哽声说:“娘娘身子要重视的微臣……闵馨都写了票据交给耿大娘子,愿娘娘凤体安康,福泽如海。”
延湄点头:“好。”
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,延湄复苏过来,伸手去摸他的额头――热退了,又捏捏他的胳膊,问:“身上疼么?”
延湄回身见萧澜还躺着,没有要起家的意义,她想了想,心疼道:“澜哥哥,起不来?”
莲姑抹掉脸上的泪,说:“太后累了么?先进屋歇会儿吧。”
萧澜与延湄出来,快步走了一段,旁人大气不敢出,延湄惦记他的身子,不时便要看看他的神采,萧澜攥攥她的手,愣住,问刘院正:“太后这病能好么?”
延湄没说话,闵馨又跪了半晌,施礼辞职。
萧澜在她身后催:“快些快些,澜哥哥饿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