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澜瞧他不点不透,遂将他的折子推归去:“刘大人求的是官道通达,萧某没有那份心力,求的只是个闲适。上月尾我的折子已抵京,刘大人能在濮阳安守三年,中秋那日也有赖你带着百姓护城,这自见你的爱民之心,我在奏报里已一一胪陈,我有成人之美的心,端看大人给不给这个机遇。”
他想到显阳宫,当即又想到皇后娘娘的娘家沈氏,这现在是大齐第一世家,他越想越远,两手搓着玉牌,真觉官运来了,挡也挡不住!
萧澜也就是让他过过眼瘾,见他一副诚恐的模样,便悠悠道:“既如此,那便按大人说的代价拟字据,劳烦你跑一趟,若不嫌弃,午间在我这里用顿便饭。”
延湄昂首,看她梳了个丫头的双髻,衣裳也和桃叶桃花的一样,稍稍迷惑,转头看着萧澜。
没走多远,便听有人唤他,翻开轿帘见是一个婆子带着个丫头,看方向应是打侯府来的。
后转念一想,也不拘哪一个,他有这宫牌,进宫时驱个小寺人便能传话,有这宫牌的定也不是三四等的粗使奴婢。
成果到了早晨,萧澜就有了答案。
刘太守连连点头。
刘太守醉眼昏黄:“二位,但是侯爷另有事叮咛?”
那厢里,白倩带着允大娘从角门回了府,允大娘看着尚好,只是目光略显板滞,口不能言。白倩也没换衣裳,直接着这身丫环打扮去回禀萧澜。
话说到这个份儿上,刘太守若还不明白,那他也莫回京了,当场挖个坑施点儿肥,等着长榆钱儿算了。
萧澜一下明白了,――她想把这绳索解了。
萧澜见他明白了,道:“你是此地的父母官,折子上不必过分自谦,不然反倒有相互吹嘘之嫌。我这里也无需避,丁点儿力未出也说不畴昔不是?”
等肩舆再次起行了他才想起来,刚都没说叫他找谁去寻阿谁彭大娘?
差点儿美意办好事。
最紧急的是,再有俩月他就走了,回京前萧澜必然会上一份奏报禀明他在濮阳最后几个月的表示,这个时候卡要好处不是作死么。
――这份奏报本该八月尾便发,他晚了几日,又特地叫萧澜看,企图挺较着。
酒醒一半,他双手捧着玉牌,茫然道:“捎甚么口信儿?”
刘太守憋了大半个月,捧了几张租契过来,说是已经问明白了,那几片山林原是城中一刘姓富户的,厥后迁走便不再包租,好几年前的事了。
延湄说:“我晓得,帮允大娘送的。”顿了顿又道:“我也想为所欲为。”
刘太守心说你就偷着乐吧,面上还肃容道:“不不不,是下官笔拙。”
“嗯”,萧澜应了一声:“把允大娘交给程邕,你且先归去用饭。”
“我叫她去给人送个信”,萧澜点点她的手背,“如许到来岁归去述职前,我们都能为所欲为。”
延湄一脸严厉地跪坐在床榻里侧,盯着那根红绳用力。
她身后那婆子也矮身一礼,从始至终都没亲口与他说一句话,他悄悄道,公然是宫里出来的,都是鼻子朝上看人。
萧澜没忍住,心说你要“为所欲为”甚么呀?但他发明,延湄当今话垂垂多起来,偶尔还会与他顽笑,不再是一开端只拣紧急的几个字说。
等了一阵儿,没等来延湄的声音,倒听内里耿娘子说:“侯爷,程邕有事要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