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了一阵儿,没等来延湄的声音,倒听内里耿娘子说:“侯爷,程邕有事要报。”
他兀自好笑,也不说话,悄悄地躺在外侧听动静。
她身后那婆子也矮身一礼,从始至终都没亲口与他说一句话,他悄悄道,公然是宫里出来的,都是鼻子朝上看人。
刘太守连连点头。
延湄一脸严厉地跪坐在床榻里侧,盯着那根红绳用力。
那丫头忙摆摆手,将挽着的婆子稍往前推了推,小声道:“是我们允大娘有事想请大人帮手。奴婢等本来也在宫里头奉侍过,日子久了,挺惦记宫里头姊妹,烦请您给捎个口信。”
――这份奏报本该八月尾便发,他晚了几日,又特地叫萧澜看,企图挺较着。
“嗯”,萧澜应了一声:“把允大娘交给程邕,你且先归去用饭。”
他想到显阳宫,当即又想到皇后娘娘的娘家沈氏,这现在是大齐第一世家,他越想越远,两手搓着玉牌,真觉官运来了,挡也挡不住!
哎呦!
延湄昂首,看她梳了个丫头的双髻,衣裳也和桃叶桃花的一样,稍稍迷惑,转头看着萧澜。
他又拿出一份奏报呈给萧澜,“这是下官要发进京的折子,请侯爷给过过眼,看那里还需求润一润?”
“侯爷,京里传来动静,宸妃娘娘,没了。”
这话说的混,但每次对着延湄,他老是不由自主地用歪词。
萧澜一下明白了,――她想把这绳索解了。
等肩舆再次起行了他才想起来,刚都没说叫他找谁去寻阿谁彭大娘?
萧澜没忍住,心说你要“为所欲为”甚么呀?但他发明,延湄当今话垂垂多起来,偶尔还会与他顽笑,不再是一开端只拣紧急的几个字说。
延湄说:“我晓得,帮允大娘送的。”顿了顿又道:“我也想为所欲为。”
萧澜只得先披上衣服出去,瞧程邕的神采不是甚么急事,因比及了外院书房他才道:“说吧。”
萧澜也就是让他过过眼瘾,见他一副诚恐的模样,便悠悠道:“既如此,那便按大人说的代价拟字据,劳烦你跑一趟,若不嫌弃,午间在我这里用顿便饭。”
那厢里,白倩带着允大娘从角门回了府,允大娘看着尚好,只是目光略显板滞,口不能言。白倩也没换衣裳,直接着这身丫环打扮去回禀萧澜。
最紧急的是,再有俩月他就走了,回京前萧澜必然会上一份奏报禀明他在濮阳最后几个月的表示,这个时候卡要好处不是作死么。
后转念一想,也不拘哪一个,他有这宫牌,进宫时驱个小寺人便能传话,有这宫牌的定也不是三四等的粗使奴婢。
延湄看着她走了,才问:“怎这个打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