延湄累得够呛,她头一回这般照顾人,当真是经心极力,还没回过味儿来,隔了两日,傅长启就到了濮阳城。
可见阿娘虽没能来,但一向没闲着,恐怕延湄思乡熬不住。
傅长启还是那副万事稳定的模样,“跑货的路都不好走,但俗话说繁华险中求,咱尽人事,路上真有个甚么的,那也是命。”
傅长启道:“侯爷莫怪我话直,受这么多好,您得叫我回点儿甚么,或是我给侯爷算干股?”
这个时节贩皮货最是好,萧澜去过于阗、乌孙等地,晓得这些西边小国里实好东西特别多,只是商路未曾构成,加上有战患,普通行商之人也不敢去。
萧澜也没问旁的,只道:“宸妃薨逝,皇上可还好?”
萧澜眉峰一动,道:“如许,行商一道我不在行,我遣两人护送二哥前去,转头我写个帖子,二哥拿我一件信物,若到了乌孙,便寻一个叫乌屠的人。”
傅长启走时恰是宸妃出事的第四日,他倒不知萧澜与宸妃是了解的,只是他身份在这,京里的事自要与他说说。
延湄看看碧桃干,再看看他,难住了。
萧澜道:“二哥想说甚么?”
萧澜等了一会儿,看她还没声儿,不由想去拨弄绳索,一抬手才想起来绳索已经没了。
“都好”,傅长启道:“阿娘本是想来,何如她坐不了船,这一起也是远,只得留在家中。年老迈嫂,另有元儿也都好,来时叫我悄悄看你有没有欺负了侯爷。”
萧澜乐道:“舍不得了?早晨莫吃太多,牙疼。”
傅长启与傅长风分歧,打小就总爱逗她,延湄幼时被他戏弄过两回,固然明白他只是闹着玩,但日子久了,总觉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。
延湄大抵明白他是用心的了,回身坐到塌里不说话。
耿娘子见状笑道:“夫人离京也近仨月,山高水远,娘家人来一回当真不易,您就是迎出府门去也不为过。”
延湄说:“哼”,不过她今儿吃了最爱的东西,不与他计算,反手抓住他的大掌,闭眼睡了。
延湄起家,没成想家里还真来人了,一时有点点懵,又听闻来的是二哥,内心头那点儿欢乐微微绷着。
傅长启笑起来,内心却啧了声,不过仨月,怎对萧澜比对哥哥还靠近了?平常女儿家自是该当如许,可延湄的性子这般对人可就奇怪了。
傅长启:“……直接带返来就成了?”
延湄想了想,带着桃叶去了厨下。
天子心中到底哀不哀思旁人无从得知,不过他阿谁年纪,骑上大半日马也是够消受的。
他对自个儿的身子还是稀有的,预算不差,公然喝了三天药就规复如常。
看,在这等着呢吧,傅长启问:“甚东西,侯爷说就是。”
延湄“嗯”了声,踌躇一会儿,将小碟儿中最后一片桃干留给他,自去洗漱了。
几人进了院,延湄路上问:“阿爹阿娘好么?”
延湄本来站在傅长启中间,闻言便绕畴昔,到了萧澜身边,抿着嘴不说话。
耿娘子瞧不懂了,趁着延湄出去的工夫从速对萧澜道:“侯爷,昨儿夜里您发高热,夫人急的光着脚,外套都没顾上穿就跑出去要拿酒,返来又自个儿给您擦身子,一宿都没睡好觉。”
“五百匹马,另有几箱赘物,二哥寻到了那叫乌屠的人,东西便存放在他那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