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舅老爷呀!”桃叶欢畅道:“正和侯爷一块儿,刚进府门。”
耿娘子见状笑道:“夫人离京也近仨月,山高水远,娘家人来一回当真不易,您就是迎出府门去也不为过。”
――桌上的菜一半儿都是他爱吃的。
延湄累得够呛,她头一回这般照顾人,当真是经心极力,还没回过味儿来,隔了两日,傅长启就到了濮阳城。
“都好”,傅长启道:“阿娘本是想来,何如她坐不了船,这一起也是远,只得留在家中。年老迈嫂,另有元儿也都好,来时叫我悄悄看你有没有欺负了侯爷。”
延湄起家,没成想家里还真来人了,一时有点点懵,又听闻来的是二哥,内心头那点儿欢乐微微绷着。
延湄“嗯”了声,踌躇一会儿,将小碟儿中最后一片桃干留给他,自去洗漱了。
这个时节贩皮货最是好,萧澜去过于阗、乌孙等地,晓得这些西边小国里实好东西特别多,只是商路未曾构成,加上有战患,普通行商之人也不敢去。
延湄咬咬嘴唇,看眼瓷缸里的乌龟,提裙去了,刚出二门,就见傅长启一身长衣,风尘仆仆,与萧澜一起说话一起过来。
萧澜用心等她返来才吃,延湄直勾勾地看着,嘴里还给本身找话说:“我叫耿娘子和桃花去二哥那边服侍。”
延湄本来站在傅长启中间,闻言便绕畴昔,到了萧澜身边,抿着嘴不说话。
萧澜说:“好吃这些都给我么?”
傅长启心下笑得不可,眼神却仔细心细地打量,见她挽了发髻,个头还长高了些,脸上也比走时圆润,可见旁的不说,起码衣食上是舒心的。
香珠豆,芋头煨白菜,茭白炒肉,虾油豆腐,虽不比厨娘备做的大菜,但贵在他爱吃,贵在是延湄亲身下厨做的。
萧澜略一揣摩,问:“二哥但是要贩皮货?”
萧澜眉峰一动,道:“如许,行商一道我不在行,我遣两人护送二哥前去,转头我写个帖子,二哥拿我一件信物,若到了乌孙,便寻一个叫乌屠的人。”
她对着满地的东西看一阵儿,冷静地全数搬回屋里。
萧澜笑着看看延湄,眼神带点儿嘲弄。
延湄想了想,带着桃叶去了厨下。
话是这么说,实则是反着问。
延湄上前几步,略微别扭地说:“二哥来了。”
不说她眼下的身份,便是畴前在家里傅母也不叫她经常上灶。
萧澜何尝不知?他昨夜虽烧得发昏,但也有些模恍惚糊的印象,早上一看更晓得延湄焦急了,可更加忍不住想折腾她,看延湄忙前忙后。
“那倒不必”,萧澜笑了下,“那我也直说,恰好想请二哥帮个忙,带批东西返来。”
耿娘子瞧不懂了,趁着延湄出去的工夫从速对萧澜道:“侯爷,昨儿夜里您发高热,夫人急的光着脚,外套都没顾上穿就跑出去要拿酒,返来又自个儿给您擦身子,一宿都没睡好觉。”
傅长启摇点头,沉声说:“父亲眼下忝居侍郎一职,偶尔能幸见天颜,宸妃娘娘薨了的隔日,皇上在御马场骑了大半日的马。”
饭毕,傅长启取了好些东西来,只桃子是没有的,因金陵的毛桃已颠末端季,但有傅母给她晾的两大罐子的碧桃干,另有两盒子杏酪,这是把杏仁捶碎做浆,然后拌进米粉、羊奶,再加上饴糖熬的,吃起来香,但做起来费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