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叶也看不懂那些东西,延湄手里拿了把尺子,量来量去,快到中午了也没有要用饭的意义,她只得去备茶点,去到半路便兴冲冲返返来,“夫人,家里的舅老爷来啦!”
萧澜何尝不知?他昨夜虽烧得发昏,但也有些模恍惚糊的印象,早上一看更晓得延湄焦急了,可更加忍不住想折腾她,看延湄忙前忙后。
半晌,延湄躺下来,斜眼瞪他一下,萧澜理亏,便就此寻个台阶下,伸手在她指头上握一下,说:“方才逗你呢,睡吧。”
傅长启笑眯眯说:“还带些马具一类的小玩意儿。”
看,在这等着呢吧,傅长启问:“甚东西,侯爷说就是。”
萧澜道:“二哥想说甚么?”
傅长启嘿嘿笑着没说话,他是个走南过北的贩子,最晓得互利的事理,虽与萧澜沾着亲,但他不爱白受人好处。
话是这么说,实则是反着问。
她面上不说,但等坐到饭桌旁时,傅长启就晓得,延湄内心颇欢畅他来。
萧澜道:“莫站着了,进屋说话。”
整整一个上午,萧澜把延湄教唆得团团转。
萧澜也没问旁的,只道:“宸妃薨逝,皇上可还好?”
延湄累得够呛,她头一回这般照顾人,当真是经心极力,还没回过味儿来,隔了两日,傅长启就到了濮阳城。
“二舅老爷呀!”桃叶欢畅道:“正和侯爷一块儿,刚进府门。”
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阿谁,延湄听话得出奇,让做甚么做甚么,乖的不得了。
延湄想了想,带着桃叶去了厨下。
延湄大抵明白他是用心的了,回身坐到塌里不说话。
萧澜等了一会儿,看她还没声儿,不由想去拨弄绳索,一抬手才想起来绳索已经没了。
她对着满地的东西看一阵儿,冷静地全数搬回屋里。
他一起行来,昨夜因想着就快到了,也没有歇脚,这会儿客院已清算伏贴,萧澜便带着他先畴昔清算一番。
当时延湄正在看军中工匠递上来的床弩图,另有一辆刀车想问她能不能改得更短长些,因着到侯府来常常得先到常叙那边领一道手令,到这时萧澜又在一旁坐阵,工匠来了三回,三回都提心吊胆。
傅长启吃得挺满足,不枉他大老远跑过来,萧澜也算跟着沾了光,最后桌上的唐鸡、油灼肉、烧鹅等都没如何动,反是延湄做的这几道家常菜被吃了个光。
萧澜喝了口水,笑笑没说话。
香珠豆,芋头煨白菜,茭白炒肉,虾油豆腐,虽不比厨娘备做的大菜,但贵在他爱吃,贵在是延湄亲身下厨做的。
延湄本来站在傅长启中间,闻言便绕畴昔,到了萧澜身边,抿着嘴不说话。
幸亏上回韩林带来的五百人里,有两个也是能工巧匠,颇能说到一处。
延湄说:“哼”,不过她今儿吃了最爱的东西,不与他计算,反手抓住他的大掌,闭眼睡了。
萧澜默一默便转了话题:“二哥好轻易来一回,多待些日子。”
等二人出了堂厅,傅长启回到客院在啧了声,心说我如何像是把自个儿给卖了?
傅长启笑道:“多谢侯爷美意,但此次来,能够还真迟误不很多少工夫,来时侯爷也瞧见了,我另有几个兄弟与我一并。实则此次过来,一是来看望侯爷与小妹;二是有趟货要跑,八成获得乌孙境内,想向侯爷取取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