闹哪样？你是来探听动静，又不是审犯，用得着这么凶吗？
这辰光，胭脂铺中还很冷僻，大堂中不见一个客人，三两个女伴计懒洋洋地扫地抹桌，彭掌柜弯着腰在柜台后，也不知在捣鼓甚么。
叶连翘的确对他无语，回身瞧见那彭掌柜脸上带着战战兢兢的神采，公然正将女伴计们今后院轰，忙冲他和和蔼气地笑了一下。
“我……再看看，再看看。”
药材都给磨成粉末，要分出谁是谁，委实不太轻易。花了约莫一盏茶的时候，她也只能勉强认出，这一包药末子里，除了商陆和甘草以外，该当另有胡粉和滑石，名曰六物散，剩下的那两样是甚么，一时倒是弄不清。
再看向一旁的叶连翘，便更加惊奇：“哟，叶家小妹子也来了？你们这是……”
连这个……都要她拿主张？
彭掌柜偷眼向卫策的方向一瞟，见他尽管坐着不开腔，内心稍稍放松了一点，抹一把盗汗，问道：“是要这两样药材搭配做出来的美容物？”
“哟，见过的呀！”
彭掌柜忙得一身汗，怯怯看了卫策和那几个捕快一眼：“敢是几位有这个需求？”
彭掌柜公开里直拍心口，笑得比哭还丢脸，明显吓得够呛，仍旧按捺不住猎奇心，抬高喉咙道：“叶家小妹子，我说，你抽冷子探听这个，还跟着捕快一起来，该不是为了前些天曾家那事……”
叶连翘与他道一声谢，顺脚迈出药铺大门，抬眼就瞥见卫策风俗性地抱着胳膊立在墙根下。
“商陆和甘草？”
叶家二女人浑然不觉，也没再同彭掌柜多言，软声欣喜了他两句，便一径出了门，昂首道：“剩下的两家胭脂铺我都不熟谙，我们先去近的那家吧？就在秋水庵四周。”
叶连翘也顾不上想太多，揣摩了一下：“胭脂铺拢共就只要三间，先去哪儿都行。彰义桥四周那间铺子的彭掌柜，我与他是了解的，问起话来只怕便利些，要不，我们就先去那儿？”
这年代的女人，与男人相处不免拘束，然叶连翘内里是换过芯儿的，并不拿这当作一件了不得的事，也便笑嘻嘻道：“当然记得，几位捕快大哥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