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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把那丸子递给一旁的曹徒弟:“这东西看上去该当不是药吧?倒像是某种内服的香身丸——难不成松年堂很多年前,就已经做了这美容的买卖了?”
这并不奇特,樟草本来就自带着浓烈的香味,即便颠末冗长的光阴,那气味也不会等闲消逝。这类木头制成的箱子,用来保藏衣料、书画、册本天然是极好,但是也正因为香气太重,药铺里便不能等闲利用,以免被它坏了药气。
曹徒弟正闲得发闷,闻声她发问,立时便来了精力,蹬蹬蹬地从柜台背面绕出来,站在她背后,探头往那樟木箱子一瞟,噗嗤笑出声来。
将成药放在樟木箱里储存,这不是瞎混闹吗?
那樟木箱子不过一尺见方,光面儿没雕花,瞧着厚墩墩的,朴拙又简朴,许是因为太长时候未经打理的原因,大要看上去并不非常亮光,色彩有些发沉,但即便是如此,还是叫人一望便知,这绝对是一样可贵的好玩意儿。
叶连翘有点坐不住,抱着那瓷瓶子舍不得放手,扭头见姜掌柜正看过来,便冲他笑了笑,刚张嘴,那瘦猴儿老先生就抢先摆手道:“晓得你看中那玩意儿了,你也不必多说,尽管拿去就是,若能助你制出另一种香身丸药,也算它没白来这世上走一遭。”
那药方上,有一行小字,口气颇大:每日噙化五丸,当觉口香,五日身香,旬日衣香,二旬日别人皆香——若真有这么好的结果,这东西就此藏匿,岂不成惜?
叶连翘这才算是明白了,点点头:“我还当是谁一个不谨慎,把成药放错箱子了呢。”
曹徒弟看她一眼,浅笑着道,顺手拿出一个药樽:“你瞧,不是这个丸,就是阿谁剂,畴前在我们这药铺里,也算是卖得很好,只是这市道上,永久都不缺更有效的成药,垂垂的,它们也便卖不出去了,弃之不消当然可惜,却也没别的体例,唯有每样留下一瓶来,当作是个记念,今后瞧见了,也是个念想,这一年年的,就存了这么一箱子。”
叶连翘摆布没法,只得应了,耐住性子帮着他二人将那帐本一一拾掇齐备,少不得又去打水洗净手上的浮尘,然后眼巴巴地望向姜掌柜:“这回我能看了吧?”
“这个……”
她伸手将那瓷瓶拿了出来,拔开瓶塞儿轻嗅了两下,眉头便是微微一动,摸索着把瓶口对动手心一抖,咕噜噜滚出一样物事来,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。
“我来我来!”
因而,这日剩下的时候,叶连翘与曹徒弟二人便将心机都放在了那透肌香身五香丸上头。
“这些个成药,都是多年来,松年堂曾经卖过的。”
她原想着,既然这樟木箱不能用来存放药材,那么当中十有八九就是些与医理药理有关的书,保不齐还能找到两张现在市道上已失传的药房。可等她美滋滋地将箱子翻开,倒是不由得一愣——
叶连翘求之不得,顿时喜上眉梢,乐呵呵地连连点头,两人便将那樟木箱连同瓷瓶儿,一起搬到了柜台后。
叶连翘将这几个字在口中几次咀嚼,委实被勾起了兴趣,昂首摸索着对曹徒弟道:“阿谁……我能不能细心……”
叶连翘到底是知分寸的,眼睛紧紧盯着箱子,却没贸冒然脱手,看了老半天,才忍不住昂首去问姜掌柜:“您别跟我卖关子了,这里头到底是甚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