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松年堂呆了一年多,对于药材的代价,她内心约莫也有些数。玉簪花,还算不得甚么贵价药,只不过,秦氏心心念念要拿去松年堂兜售,这便非常耐人寻味了。
昨日一大早,吴彩雀又往花田里走了一遭,欣喜地发明,那玉簪花已几近开了大半,娇莹莹的红色花朵,看上去非常喜人。她当时就回家奉告了秦氏,一则预备把家里腾出个处所来晒花,二则也是同秦氏讨个主张,将此中的一半送去给叶连翘以后,剩下的该如何措置。
提及来,秦氏内心也是有主张的,她考虑的是,叶连翘固然离了松年堂,但与那边的掌柜和抓药徒弟干系甚好,倘若让吴彩雀把这些玉簪花送去那边,人家看在叶连翘的面子上,给出来的代价也指定不会低。
叶连翘诚恳不客气地对她翻了个明白眼。
吴彩雀也是个故意眼儿的,当下并没多说,只诺诺地应了,转头却自个儿忧愁。至于眼睛红,倒真不是因为哭,而是一方面感觉如许做不好,另一方面昨夜想到明日叶连翘要返来,又拿不定主张该不该同她说,生生给熬红了的。
“少废话。”
更何况,早前那苏四公子不是就来买过一回月季花?安知这玉簪花他就不要?
就是这当口,姑嫂两个俄然闻声了坐在外屋的卫策的声音。
“我何曾有甚么事?”
“你气得有理。”
叶连翘蓦地昂首,有点不成思议:“你闻声了?”
“你把我当作个傻子来唬吗?”
叶连翘脚下一滞,抬眼往屋里望去,便见卫策悄悄瞅着她,目光里波澜不起。
叶连翘听得直冒火。
卫策微浅笑了一下,将她怀里抱着的茶壶接了去,趁便摸摸她的头:“气炸了,的确恨不得掀桌踢凳地与岳母实际?”
题目就出在这上头。
只不过,秦氏这小我,惯来不会与人当头劈面地翻脸,面上仍旧带着一丝笑,不紧不慢柔声道:“冬葵媳妇呀,你怎地犯胡涂了?连翘嫁人时,我们花田里的玉簪花还只是花苞,固然只隔了两天,可她又不是专门莳花的,安知这花开出来是好是坏?那花现下到底还未全开,即便明日她返来,突发奇想地要去花田里走一走,也看不出个以是然。花儿好不好,对她制护肤品原就没甚大影响,又不是不给她,你如许严峻做甚么?”
吴彩雀忙一把拽住了她,大叹一声:“算我怕了你!我人就在这儿,你何必再去问小丁香?那孩子最会添油加醋了,本来没甚么事,也被她说得天普通大,你信她?”
卫策始终走在她前头,待得离了叶家门前,俄然转过甚来,沉声道:“刚才你想干甚么来着?”
吴彩雀唬了一跳,正待伸手去拉她,却被她悄悄巧巧躲开了,三两步已奔到门边。
“连翘,那位车夫大哥一小我在村口候着,天儿这么热,我估摸他水也喝尽了,你随我走一趟,去给他送一些?”
她咬了咬嘴唇没作声,那边秦氏见她不说话,便伸手慢腾腾摸着肚子,轻言软语道:“你真真转不过弯来。连翘嫁了人,她婆婆是个侍弄惯了花草的人,去了府城,甚么样的好花儿弄不来,那里还需求我们这点子玩意儿?你细想想,倘每回收了花,都给府城送一趟,我倒无所谓,到头来,劳累的还不是你自家男人?我们今后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呢,真恰是一家人,替本身多想想,那里就能算错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