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瞧见没有,瞧见没有?”
叶连翘回声昂首,冲他微微一笑:“无妨事,我在这儿挺便当。那蜡烛光有些晃眼,必定会影响你歇息,你每天干的是体力活儿,夜里如果不养足精力,明儿该力量不敷使了。”
“哥你还不睡?”
说罢便是憨憨一笑,趿拉着鞋回了屋。
叶连翘听得满内心不是滋味,再瞧瞧那春芽,被她娘拖着往家去,浑身在泥土里打跌,已是哭得鼻涕眼泪裹成一团。
“嘁,还真能有样学样,难不成缠出一双‘快上马’来,便能嫁个有头有脸人家了?”
“我跟她们说,我这一头乱发,端赖月霞村一个小女人给救了返来,她们偏生就是不信,干脆,我就领她们来瞧瞧!”
“这么客气呀……”
这话就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了,叶连翘抿唇笑了一下:“几位可贵来,先进屋坐吧,外头风大。我家处所小,也没甚么好东西可接待……”
听了这话,叶连翘就有点不乐意,懒洋洋把书往灶台上一抛。
说到这里,俄然讶异笑出声来:“我说连翘,你这小脸儿如何黑乎乎的一片?活脱脱就像唱戏抹的花脸!”
叶连翘含笑应了,正想将重视力重新放回书籍上,却发觉叶冬葵好似并没有分开的意义,便又侧过甚:“哥你另有事?”
伴跟着这哭喊声,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摇扭捏摆跑了过来,也不知怎的脚下踩着一块石子,嗵一声摔在地上,顷刻灰尘飞扬。
“这事儿你可莫沾手。”
叶冬葵摸摸头:“行了,我得去睡了,你看一会儿书也从速歇,明儿一早,我会把药给你煎好。你现在提及药理来头头是道,但若论煎药,却一定赶得上我,想当初爹在村儿里行医那阵儿,我净给他打动手了,精通着呢!”
二更天,喧闹了一整日的月霞村变得安好,打更人哈欠连六合从叶家门前颠末,长是非短的竹梆和铜锣声渐行渐远。
薛夫人将叶连翘一扯,笑眯眯隧道:“你们可看清楚了,我的头发,就是她给治的,小女人可本事呢,我……”
在她身后,是许家的那大嫂子,一起紧追,一把将她从地上提溜起来。
有甚么好谢的,身为捕快,庇护老百姓莫非不是他的分内事?贼人就在面前,他偏生不捉,拿老婆婆橘子的时候倒挺顺手……
叶冬葵略有点局促,搓了搓手,好半晌,才别别扭扭隧道:“实在……也没旁的甚么,我就是感觉,这段时候辛苦你了。本来是我拍着胸脯包管,说必然挣钱买最好的药膏给你祛疤,安知忙活这好久,连买套木工东西的钱都没赚到,买药的事,也得靠你自个儿筹措……”
叶连翘默了默,噗嗤笑道:“我又没说不让你请,倒招来你这么大一通话!”
她弯着唇角笑嘻嘻道:“哥,实在这事儿特别简朴,你要真感觉我受了劳累,与其在内心感觉过意不去,倒不如多做些好吃的给我和丁香,这才够实在!”
他话还未曾说完,叶连翘便笑出声来,把书一合,满脸促狭地盯着他左看右看。
“那……明天我去城里称一斤桐油。”
苏四公子保举的那剂内服汤药,里头多是散瘀活血的药材,并不非常苦,只因内里增加了水蛭,令得她常常吃药时,都得做上一番思惟斗争,再捏着鼻子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去,中间的小丁香,便立即会往她嘴里塞一块饴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