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掌柜一脸愤恚,挽着袖子对叶连翘道:“四公子不让我们管这事儿,但我和老曹实在气不过,想着你明天要来,便打发人将他拎到铺子上。我们没打他,松年堂不干那缺德事,我们就是想让他当头劈面跟你说清楚,当初那笔账,到底该如何算!”
心中虽觉非常,大要上,她倒是半点没暴露来,转过甚去望着姜掌柜和曹徒弟,抿唇道:“两位大伯,太给你们添费事了……”
叶连翘含笑点一下头,抬脚便想踏进一间屋里细瞧瞧,没成想却被身后的曹徒弟给拽住了。
“我又没脱手,有甚可费事?”曹徒弟嘿嘿一笑,不肯受她的谢。
通往内堂的这道门,夏季里挂的是厚重的棉布帘,眼下正逢春夏之交,便换成了竹帘,图它瞧着清爽,也更加通风透气。
“叶家二丫头,你看……”
立时便有几个伴计连声承诺,手里提溜着一个男人,从后院推推搡搡出去了。
意义也就是,打明天起,她叶连翘也便要开端正式坐堂了呗?
叶连翘摆布瞧瞧身畔的两人,见他们皆是笑眯眯的,心中便也起了两分等候,将帘子一撩,一脚踏入去。
曹徒弟也紧接着道:“对了,纪灵儿的烫火伤已养得病愈,脸上没留疤,但那一块瞧着比旁处黑黄很多。要不……明儿我就让她来?”
如许详确的安插,必定是苏时焕叮咛下来的,如此行事,实在过分大费周章。她来松年堂坐堂,本来就只是为了能快些多赢利,图个两端对劲,明显是一件很简朴的事,眼下安排得过于殷勤,反而让她感觉有些庞大了。
说着便要扑上去撕打他。
这男人竟然是赵老狗?!
姜掌柜则是语重心长道:“连翘丫头啊,今后你可就得在松年堂坐堂了,只要没有突发状况,一整天你都得呆在这里,不清算得像样点如何行?打今儿起,这屋子就归你,你爱如何用就如何用。咱药铺包晌午一顿饭,铺子上男人多,饭食上头没那么讲究,你和小丁香爱吃甚么,尽管跟厨子说,午后再在那弥勒榻上歇一歇,多舒坦?”
叶连翘点点头:“这事儿您做主就行。”
“算账是个邃密活儿,周先生又喜静,今后你这里来交常常都是人,他怕吵,便挪到背面去了。”
“你这是何必,这是何必……”那赵木工满面怕惧,退又退不得,只能语无伦次用力赔笑。
“那些个家什,都是按你开出的票据购置的,转头得空,你再渐渐盘点,这会子,还不从速去瞧瞧今后你坐堂的处所?”
姜掌柜忙不迭地摆手:“你是来坐堂的,可不是平常伴计,我还希冀着,你每个月能帮松年堂再多赚一笔呢!”
叶连翘朝那男人面上一扫,在脑筋里反应了半晌,不由得吃惊。
她晓得,早前卫策那番似是而非的提示,毕竟是在她内心留了影儿了。
似是猜到她的设法,姜掌柜先她一步推开门:“四公子本来就一个月也不见得来一趟,现在咱又有了重买卖,今后这里头来来去去的,只怕多数都是女客,他不便利再在这儿出入,干脆就把屋子让给你。”
说着便把叶连翘往里带,乐呵呵道:“这间屋,是全部松年堂最敞亮的,夏季日头晒得久,到了夏天,你把窗帘子一放,便是满室清冷,包管你感觉好!”
一头说,一头拍了拍左手边的门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