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连翘跟着他在大堂中清净的一角落了座,少不得于曹徒弟酬酢问候两句,那姜掌柜便乐颠颠道:“冬葵那小子,手脚可真是个利索的,四公子要的那嫁妆匣子,他只花一日便将图样画得妥妥铛铛,说是最多三天就能做好。昨儿他来,我也同他筹议过了,待他将李木工那边的活计收了尾,紧接着就来我们松年堂,里里外外,把那些个木头打造的物件儿,都好生补葺一番。人为方面,决计不会剥削他。”
松年堂大家待叶连翘都不错,那姜掌柜既然点名了找她,她便也不肯怠慢,翌日上午,按例守着小丁香替春芽泡过脚,筹措饭食姐妹俩仓促吃完,估摸着这会子药铺被骗是不会太忙,便一径赶了去。
“你别慌。”
这姜掌柜也是松年堂的白叟了,做了很多年买卖,早已养成风俗,铺子外只要有人影一晃,便立即能引发他的重视,启事无他,不过是因为不想错过任何一笔买卖。
曹徒弟拍拍她的肩:“天然不会是请你来当大夫给人瞧病,你看看这老姜,瘦得跟猴儿一样,一副夺目相,又怎会生出那等蠢动机?”
“呀,不忙的时候,天然该当偷闲,但如果遇见闲事儿还尽管犯懒,店主就该找我们费事啦!”
“清南县城中,医馆有好几间,大大小小的药铺更是很多,多数药铺,常常都会请上一两位坐堂大夫,替人抓药之余,兼顾诊断些小病候,与人便利,自个儿也能挣上两份钱。苏家在清南县是望族,为人办事又是驰名地刻薄,如果松年堂也有坐堂大夫,那么医术定然是城中的佼佼者。如此一来,城里百姓一旦有病痛,不消说,必定会直奔这里而来――松年堂之以是不请坐堂大夫,就是不肯抢了其他药铺和医馆的买卖。”
现在瞥见叶连翘姐妹俩,他就从速揉了揉眼,驯良地笑着招了招手:“连翘丫头,来都来了,还在外头站着干啥?出去,出去!”
姜掌柜一面说,一面便打发伴计去沏壶浓茶来解乏:“上午我跟老曹还犯嘀咕,也不知冬葵那小子有没有把话给你带到,可巧你就来了!走,我们坐下渐渐儿说――老曹,你也来呀,杵在那儿做啥?”
他伸了手掌,无认识地在茶杯上捂了捂,眉头轻蹙,思考着道:“连翘丫头,你可知何为‘坐堂’?”
叶连翘说罢,悄悄吐出一口气:“两位大伯,我说的对吗?”
听这姜掌柜方才的意义,找她来好似是为了闲事,难不成真与她那美容护肤的买卖有关?
“你做的这谋生,三十六行里少见,在全部清南县,更是独一份。”
这……算是在考她?
“连翘丫头这小脑瓜,果然是好使的,松年堂没有坐堂大夫,恰是因为这个启事。”
苏家向来待伴计不薄,午间包的那顿饭菜色非常丰厚,伴计们吃得心对劲足,趁着眼下铺子里没客,便三三两两聚在后院里说闲话,姜掌柜和曹徒弟几个年纪大些的,则在前头眯着眼打盹儿,全部大堂显得非常温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