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淡季，淡季。”
皮皮被烟气呛得连续咳嗽了好几声，也不敢发怒。小菊平活力，嗓门也大了：“街东头的温馨花坊大小和我们差未几，你们只收了三千。为甚么我们要多交三千？这也太不公允了吧？”
“小乌龟？”
“我叫贺兰觽，关皮皮是我的老婆。”
“我去逛逛，你忙你的。”
“老子就是钱七！”
“你就是钱七？”贺兰觽斯斯文文地问道，一面说，一面折好盲杖，又将手中的玻璃瓶交给皮皮。
“嗯，早。”钱老七踱进店中，黑压压地往柜台边一坐，将脸对着收银机道：“丫头们，比来买卖不错吧？”
“另有这类病？”小菊讶道。
“哇塞，皮皮你目光真短长！与其找这么个白面瞎子，还不如找你七哥呢。”钱七哈哈地笑了起来。笑到一半，脸上的肌肉僵住了。
“嗯，这还差未几，你这丫头比较懂事。”
“哎——你不熟这里的路，还是我陪你去吧。”皮皮从速说。
“七哥，有话渐渐说，先抽支烟！”小菊将一包红塔山塞到他手中，见他伸手在口袋里抽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，赶紧道，“我们做小买卖的也只能挣点小钱，这庇护费我们必定是交的。就是……比来手头上比较紧。要不，先交一部分？剩下的年末再补上？”说罢用一双动人的哀痛的大眼睛凝着他。
“不求他了。和他过就永久少不了有个老太太在中间搅和。一辈子这么短，何必每天和本身过不去？上辈子又不欠他甚么！”
在皮皮的印象里，从小到大辛小菊绝对是个好人。为人子，懂事；为人友，仗义；为□□，贤惠，就算给人打工都是最勤奋的伴计。恰好如许一个好人，日子过得比谁都闹心。
“听，听清楚了。”
“发明没？我的手已经好了。”皮皮扬了扬本身的手腕，“你歇着，我来接。”
皮皮伸长脖子正待细看，小菊俄然拉了拉她的衣服，向她使了个眼色，悄悄用手指了指门外。
“我本来还想给他妈一个大嘴巴，看她年纪大了，实在不美意义脱手。”小菊说，“我是打动了一点，唉，归正也就是如许了，长痛不如短痛罢了！”
“是订花的，我来接吧。”小菊抢着说。
“七哥早！”皮皮从速叫了一声。
钱七痛得盗汗直冒，只得将信封往柜台上一扔，口里却不肯伏输：“你敢惹老子！你知不晓得老子是谁？”
皮皮的花店叫作“花无缺”，起名字的人是她的同窗兼老友辛小菊。皮皮承认这名字有点无厘头，不过又好记又清脆，用久了也产生了一种高傲感。刚入这行的时候皮皮没有很多钱，只在富春街租了一个很小的摊位，不敷十平米的斗室子，十几种鲜花随便那么一摆就没了插手之地。没过量久小菊的父亲辛志强中风，她急需一份时候矫捷的事情，就拿着本身的积储入了伙。她那偏瘫的父亲整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胡言乱语，不但吃喝拉撒靠人照顾，稍有不快意还撒泼犯痴，跟女儿吵架，将尿盆乱扔。小菊每天坐两小时的公车驰驱于父亲与花店之间，累得精疲力竭。她婆家的公寓倒是近，也有多余的房间，辛志强搬去住了不到一礼拜就闹得人憎狗嫌，小菊无法，只得将他送回老屋，请护工关照。
“来来来，坐这边。贺兰，想喝甚么茶？我们这里有花茶和绿茶。”小菊擦了擦面前的一张桌子，将几个花盆移开，殷勤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