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俏管着威远侯府的中馈,又有林乾的尊敬珍惜,按理说日子应当过得非常顺利,可她开口杜口说得尽是不快意。
感遭到易楚法度的短促,杜仲成心放慢了步子。
“我不是说这个,”易楚斜睨着他,小声道,“感觉都是贪墨兵士粮饷得来的财帛,占为己有内心有点不安生。”
易楚踌躇着问道:“不会有甚么费事吧?”
俞桦应着自去盘点。
杜仲的目光落在一只方木盒上,木盒是剔红的,雕着层层叠叠的海棠花,看上去非常精美。
杜仲不料她如此说,笑一笑,“这都是常例,不好一下子就改了……实在此次庄猛营帐里单银票都一万多两,已经当场发放给兵士了。至于他家里的,查抄以后就上交到国库,一定能落在兵士手中。”
卫珂对劲地挑着眉毛,伸手指着门口一只箱笼,“里头满是给你的东西,待会让你抬出来,你渐渐看,准叫你乐得合不拢嘴。”
只是感觉保卫边关的将士餐风露宿时不时另有性命之忧,而为官之人却剥削着他们的养家银子华侈无度,心有感到罢了。
易楚掉队半步跟在他身边,无声地笑。
另有一套木制小娃娃,粉妆玉砌的,跟年画上的娃娃般极其敬爱。小娃娃能装进大娃娃的肚子里,一个套一个,足有十几个。
“是在庄猛营帐找到的,小娘舅要了去,没想到竟然给了你。”
易楚连声道:“不悔怨,反而还光荣得很。”
杜仲俯身靠近她耳畔,“我挑的那样,等你生辰时候再给你。”
杜仲笑着掂起那支菊花簪替她插在头上,“不会,在场的诸人每人都选了样东西,不要东西的就拿了银票,相互心知肚明,都占了便宜,谁还敢多事?”
易楚大吃一惊……
夜里,杜仲公然细细地跟易楚算了算账,算了一次怕不切确又算了第二次,待到第三次的时候,易楚撑不住沉甜睡了。
若她还不快意,那么这大半年易楚过得又是甚么日子?
另有两盒胡粉,用玉盒盛着,味道比京都这边的浓烈很多。
卫珂个子长了很多,本来就瘦,现在更像麻杆似的,并且还黑,穿件半新不旧的佛头青长衫,正批示着俞桦等人往下搬东西,看说话神态,倒是沉稳了很多。
再就是一套鞑靼女子穿的服饰以及她们佩带的一些银饰。鞑靼人的银子不如中原的银子品相好,可做工跟雕纹上有种外族风情,平常戴不出去,只能留着玩。
白日产生的事清清楚楚地在脑中闪现。
易楚翻开木盒,吓了一跳,内里竟是套赤金点翠的头面,顶簪、用心、挑心,掩鬓等等一应俱全。特别是两支簪,金丝缠绕成菊花形,约莫酒盅大小,镶着亮蓝色的点翠,金黄色的花瓣颀长卷曲,一碰就颤颤巍巍的,跟真菊花普通。
杜仲将卫珂给的册子转手交给俞桦,“照着票据盘点一下,药材家里留一半,另一半明儿带上,皮子选出三五件来也带着,其他的对清数量交给太太。”
就是他替杜仲留在锦衣卫卫队里,也是他中了一箭仍然杀死七八个鞑靼人乃至于几近丧命。
两样物品间有留白,以待厥后变动标记。
盘点罢,杜仲将纸张递给易楚,“待会就按这个让丫环收起来。”
杜仲点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