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便是他梦寐以求的糊口,驰驱繁忙一天,推开家门,入目标便是含笑的妻和热气腾腾的饭菜。
杜仲了然她的心机,对她更加敬爱三分,笑着取过纸笔研了墨,“你念我记,造了册今后找起来便利。”
刚才被他细细赏识过的风景又呈现在面前,粉粉嫩嫩的,如同初绽的桃花瓣,每一次看都让贰心动神摇欲罢不能。
林乾自高自大,却非冷视礼法之人,杜俏是他亲身上门求娶的妻,必定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事。
“小娘舅对你还真不错。”杜仲笑着叹一口气。
易楚不耐地嘟哝一句,侧过了身子。
杜仲很当真地奉告她,“好记性不如烂笔头,现在家里东西少,今后多了也是这般做法,比如厨房用的碗碟,一套器具含着几只碟子几只碗,哪种瓷,甚么斑纹,都要记得清清楚楚。假定家里宴客就能晓得器具够不敷,用完了,再依着票据放回原处,少了或者破了就在留白处记上,一式两份收着,管事内心稀有,你内心也稀有……别的粮米油烟都是这般每天记账,一个月下来家里用度是多少就有了数,再不怕下人拆台。说是管家,就是记账看帐对账,外院跟内院,以及外头铺子都是一个理儿。”
白日产生的事清清楚楚地在脑中闪现。
及到近前,妇人抬开端。
再就是一套鞑靼女子穿的服饰以及她们佩带的一些银饰。鞑靼人的银子不如中原的银子品相好,可做工跟雕纹上有种外族风情,平常戴不出去,只能留着玩。
杜仲吸口气,用帕子轻柔地从里到外擦了个细心。
杜俏管着威远侯府的中馈,又有林乾的尊敬珍惜,按理说日子应当过得非常顺利,可她开口杜口说得尽是不快意。
“我不是说这个,”易楚斜睨着他,小声道,“感觉都是贪墨兵士粮饷得来的财帛,占为己有内心有点不安生。”
啊,林槐!
越走越近,易楚看清了她的打扮——半旧的湖色比甲,姜黄色襦裙,梳着圆髻,头上干清干净的,既未插簪,也没戴钗,连朵绢花都没有,极其素净。
另有一套木制小娃娃,粉妆玉砌的,跟年画上的娃娃般极其敬爱。小娃娃能装进大娃娃的肚子里,一个套一个,足有十几个。
“找好了,”杜仲淡淡地答复:“房契在大勇那边,转头让他带你畴昔。说定了,每月房钱二两,只租三年,年底交齐。”
俞桦应着自去盘点。
杜仲点点头。
两样物品间有留白,以待厥后变动标记。
模样不算面熟,像是之前见过,可又记不起在那边见过。
想来对鞠问庄猛之事甚是得意。
杜仲将卫珂给的册子转手交给俞桦,“照着票据盘点一下,药材家里留一半,另一半明儿带上,皮子选出三五件来也带着,其他的对清数量交给太太。”
卫珂个子长了很多,本来就瘦,现在更像麻杆似的,并且还黑,穿件半新不旧的佛头青长衫,正批示着俞桦等人往下搬东西,看说话神态,倒是沉稳了很多。
就是他替杜仲留在锦衣卫卫队里,也是他中了一箭仍然杀死七八个鞑靼人乃至于几近丧命。
易楚掉队半步跟在他身边,无声地笑。
盘点罢,杜仲将纸张递给易楚,“待会就按这个让丫环收起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