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楚无声地笑,答复他的话,“没累着,就是有点耐不住热烈,幸亏阿俏在,都是她帮手照顾。大师兴趣都很高,一坛子桂花酒喝了个干清干净……”
因是睡得饱足,她的精力极好,一头乌发顺滑柔直垂在肩头,衬着巴掌大的小脸莹莹如玉,双眸乌乌黑亮,像是甜白瓷碟子里盛着的紫葡萄。双唇却因他刚才的亲吻闪现出鲜艳的红色,比暮春枝头熟透的红樱桃更诱人。
杜仲越想越感觉亏欠了易楚,垂首,附在她耳边低声道:“对不起阿楚,让你受委曲。”
不但是因为订婚伯的宗子陈峻在文选司任职,更因为陈家是皇后娘娘的娘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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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雪笑盈盈地任由她打量,神情开阔风雅。
听这意义,杜仲竟连皇后娘娘的面子也不顾及?
易楚到议事厅理事的时候,各位管事婆子比昔日慎重了很多。
“歇了这份心吧,”冬雨恨恨地戳她脑门子,“之前宅子小人也少,你进收支出不讲究,现在住在府里,小厮不进二门,我们不得随便出二门,你如何跟林管家学?再说,我们做下人的就该想着好好服侍主子,夫人有了身子正该到处谨慎,你端庄把翰如院的流派守紧了才是。”
易楚含着泪水承诺,“好。”
新月刚上中天,星子却极富强,宝石般密密地缀在墨蓝的天空。
“没有,”易楚低声答复,谨慎地坐起来,俄然发觉不对,笑着道,“本来想眯一会就行,没想到竟是睡着了,是你把我抱到床上的?你返来好久了?”
晚餐简朴且平淡,不过两碟小菜,四碟热菜,别的一道汤,外加一盘花卷和两碗米饭。易楚中午吃得迟,加高低昼寝了一大觉,没甚么胃口,只用了半碗饭,杜仲胃口却极好,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菜吃了个干清干净。
可孩子乍乍上身,定然经不得折腾。
气味垂垂短促又炽热。
易楚忍不住红了脸,可内心倒是欢乐得很。
白天的暑气已经散去,夜风隔着湖面缓缓吹来,有种令人舒畅的清冷。
杜仲定定地凝睇着她,握了她的手低声道:“今儿皇高低了旨意,八月十二日之前要赶到宣府上任。”
当家的男人在边关为朝廷流血流汗,家里的女子在火线却被人欺负,这事理摆在那里都讲不通。他不信,尚未坐稳龙椅的嘉德帝会眼睁睁地看着将士心寒。
杜仲心中微动,手指沿着她细嫩的脸颊滑过停在她的唇边,指腹成心地压了压她温热的唇,转而伸到她颈后,迫着她迎向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