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墙是座架子床,垂着姜黄色的幔帐,幔帐上绣着精美的虫草,别有生趣。
冬雪在外间榻上值夜,听到易楚翻来覆去的动静,点了安神香,才让易楚睡了个安稳觉。
常太医考虑半晌,才道:“小娘子恐怕在子嗣上会艰巨。”
易楚翻开匣子,正上头是一封信,封了火漆印,信底下铺着满满的酸浆果,内里的皮都剥掉了,只留下橙红色的果实,一粒一粒整齐地排着。
易楚料定内里空有隐情,正要引常太医出门,就听幔帐里传来易齐的声音,“太医但说无妨,我受得住。”
阿楚,我的小乖乖。
易齐又笑了,语气轻巧地说:“丁嬷嬷炖了燕窝粥,灶上正温着,我叮咛她们端过来,姐想必已经饿了吧。”说罢,撩了帘子出去。
小丫头战战兢兢地起家,行了礼转头就走。
气海穴在丹田四周,而大赫穴在小腹之下,平常郎中怎能够给女子在此处扎针。
冬雨笑着说:“来了小半个时候了,因先前夫人还未起家,俞管家先让他吃了早餐换过衣服再过来。这匣子盛得是果子,俞管家说入口的东西不好经太多人的手,就亲身送到二门,我去接了出去。”
地上铺着象牙黄的方砖,整齐光滑,承尘上挂着串五角宫灯,长案一头摆着景泰蓝双耳香炉,有烟气自香炉中袅袅蒸腾,屋里浮动着檀香的气味,另一头供了个汝窑敞口花觚,错落有致地插着把娇黄素净的菊花。
易楚稳稳心神,提笔再写,恰此时门帘被撩起,冬雨端着托盘出去,“夫人,果子洗好了,您尝尝。”
而易齐仅过了一夜就能走得出来,易楚也不得不平气她。
冬雨应着,熄了药炉的火,垫着抹布将药罐搬到一旁,又取了只大碗来。易楚撇开药草,将药汤盛了酽酽的一碗,深思着易齐向来怕苦,叮咛冬雨,“将昨儿买的酸梅盛上一碟一并送畴昔。”
易楚完整能够体味到易齐的感受,叹口气,“让冬晴多上点心,万一二女人想不开……”话语截然愣住。
常太医讶然地望一眼易楚,才看向易齐。
易楚满足地眯起眼睛,一颗接着一颗吃,不一会儿半碟子酸浆果下去了,就听到内里小丫环清脆的喊声响起,“回禀夫人,订婚伯家的六女人来了,在角门那边等着。”
“算了,”易楚低叹一声掷了笔,“待会再写,”转头看炕桌上的托盘,橙红色的果子晶莹亮泽,上面挂着水珠,盛在甜白瓷的小碟里,看上去令人垂涎欲滴。
易楚小口小口喝着粥,暖和地打断她要说的话,“丁嬷嬷的技术确切好,一样的燕窝粥,感受就是要软糯些,你趁热也喝一碗,待会就冷了。”
只看伎俩,已显出几分功力来,易楚暗中赞了赞,微微放了心,可看到常太医迟迟未做定夺,面上反而暴露深思之色,心头又往上提了提。
易楚着问:“服药共同着扎针,结果会不会更好?”
易齐喝道:“慌里镇静地干甚么,这么平坦的路也能摔跟头?今后谨慎点看着路,从速起来吧。”
只一眼就看出是个可贵的美人,眉眼娇媚,双唇丰润,天生带着三分风骚与慵懒,再细细打量,柔滑的肌肤上仿佛笼着一层暗纱,使得肤色闪现出不安康的青白。可因为施了脂粉,这青白便被讳饰了大半,只能从眼角颌下看出些端倪来。眸光还是亮,却不清,眼白处藏着黄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