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楚叮咛冬雪,“把跟从伯爷的小厮叫来,我有事问他。”话音刚落,却见杜仲又大步返来,含笑望着她,“我刚叮咛了婆子别往花圃去,等我返来我们一起赏梅烹茶。”
易楚笑道:“洗三礼添盆的东西都是交给稳婆的,找两只意头好的银锭子就行,要真想送给韩哥儿就等满月礼或者抓周的时候。”说着掂起那块墨玉问,“这便是你先前常带的那块玉?”
烛光辉映下,她端倪似画巧笑嫣然,腮边的酒涡时深时浅,如同装满了浓醇的美酒,只看着便教贰心醉。
本来也是说正月里生,可父亲估摸着应当是上元节前后,不想提早了这么些日子。
“风雪天赶路老是不轻易,”易楚暖和地笑了笑,又问,“我看伯爷此次返来精力差了很多,你一向跟着伯爷身边想必最清楚,是不是产生了甚么事情?”
看到他幽深黑眸里的傲然与得意,易楚忽地笑了,柔声拥戴,“那是天然,先帝作为一国之君,怎能够做亏损的买卖?”
冬雪就在中间服侍,将方才小厮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,见易楚感喟,低声道:“要不将府里的安神香让伯爷带点儿畴昔?”
“先前伯爷睡得也未几,但每天起码能睡两三个时候,可现在睡不上一刻钟就醒了。有两次伯爷还连夜赶返来过,没轰动夫人,跟俞管家说了几句话又连夜归去了……小的猜想,伯爷是挂念着夫人……特别是宣府那边产生了一件事儿……”
小厮悄声嘀咕一句,“佛祖保佑,大吉大利,”才续道,“一个月前,有个大户人家家里七十余口连夜被仇敌灭了门,另有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在内,传闻孩子都成了形……因过分耸人听闻,那边知府不敢私行断案,请了伯爷前去……伯爷返来后更加睡不着。邻近年关,鞑靼人那边也不消停,虽没有大行动,可时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前来掠取粮食衣物,打死一帮也没用,那边没粮食,饿狠了还是过来抢,烦不堪烦。”
易楚站在门口目送着他,心底一片平和。
易楚笑道:“有甚么不放心的,家里有好东西总得显摆显摆,难不成一向藏着掖着……有主儿的东西,别人惦记了也没用。”
“这么首要的东西合该好好收着才是,如果丢了,岂不惹来祸端?”打量罢,易楚将墨玉复递给杜仲。
这一次倒是睡得不久,只过了一刻多钟,杜仲便醒来,笑着亲吻她的脸颊,又去寻她的唇。
只半晌工夫,冬雪已让婆子将东西备好交由外院小厮装上了马车。
易楚不想再这般两地相思,就是为着杜仲的身子也不能天各一方,总而言之,她必须得做点甚么了……
炕桌上摆着好几只玉佩,有刻着节节高的碧玉,有雕成宝瓶状的白玉,有刻着莲花的红玉,另有块雕着螭龙纹样的墨玉。
洗三礼本来就是妇人家凑在一起热烈,他一个大男人倒是喜好跟着掺杂。
“嗯,我是有了主儿的。”杜仲哈哈大笑,挑起她的下巴,狠狠亲了口,才阔步分开。
杜仲看着镜子挑眉问道:“你放心让我这般出门?”
大后天,他又该走了。
因是大年月朔,又是进宫,总不能像平常那样随便。
不大时候,跟从杜仲的小厮被带了来,半跪着给易楚施礼,“小的给夫人拜年,夫人新年万福。”
易楚饭也顾不上再吃,忙让人请俞桦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