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他二人行到门口,却见程氏的丫环妙荷吃紧追来,给卫祯递上来一个承担。这荷香年纪尚轻,性子活泼,平素里与卫祯还算玩得来。
“见过二蜜斯,小少爷。”她行了礼,便对卫祯甜甜道,“小少爷快收好,这里头是夫人给您的小玩意。今后小少爷可要经常返来,夫人那边另有很多您喜好的东西呢。不说夫人,就是奴婢也盼着小少爷经常返来呢。”
妙荷原觉得小少爷必然会欢畅得跳起来,不想却见他是这类平昭雪应,当即僵了嘴角,因那一身寒气的卫将军也在,便不敢再多说甚么,屈膝行了礼就归去找程氏回话了。
本日这一出,她早就打算好了,镇国公府要好好的,程氏却千万不能好。卫祯这孩子是程氏的命根子,给她抢走了,程氏那日子必定是一日不如一日痛快。
程氏感喟,深深感觉力不从心,竟连个孙儿都护不住:“罢了,让他们走吧。此事我不便再出面——红菱,去研磨——待我写封信给太子妃,你派人速速送去。”
本是透给卫祯一个事理,哪知这孩子倒是笑了:“那可就没有甚么好担忧的了——姑母的手好冷,听母亲说姑母受的伤很重,想是还没有病愈。今后等我学好了武功,庇护母亲,还要庇护姑母的。”
李嬷嬷惊道:“夫人是想让太子妃脱手?!”
“能不能练就一身技艺,题目在于你能不能刻苦,而不在于我会不会教。”
卫子楠牵着他,迈过门槛,卫祯俄然游移着问:“姑母,我若跟你走,真的能练得一身好技艺吗?不会来不及吧。”
“他想压服你我放祯儿归去,门儿都没有。”
“但是方才等我时约的?”卫子楠惊奇道,对他俄然的主动脱手,略微有些吃惊。
昨晚起,两人便各自一床被子,互不相干躺在一张床上睡。不知又过了多久,忽觉肚子一阵疼痛,惊而坐起,竟是葵水忽至。
卫祯此时见了荷香,却没了和她谈笑玩乐的表情,他将承担翻开,见是几块把玩的小物件,常日里程氏等闲不准人碰的,连他眼馋也不给,没想到这么轻易就送了他大半。
卫子楠摸摸他的小脑袋,抬目睹恒王府的马车还停在门口,覆盖在渐深的夜色中。她原觉得是秦傕归去后派来的空车,不想撩开帘子,却见他好整以暇地坐在里头。
三人未几时便回到恒王府,秦傕似是笃定了卫子楠能抢来卫祯,早已叮咛人打扫出一处院落供孩子起居。采薇本日没有随行归去,留在府里刚听到动静时又惊又喜,内心头把程氏骂了个痛快,感觉实在解气,故而亲身盯着下人清算院落给镇国公府的小少爷。
她脑筋里一时反响起宋氏的话,那一刹时恍恍忽惚感觉端坐车中的别人模狗样,确切有那等不凡的气度。但是只是一刹时的工夫,秦傕便嬉皮笑容扬起他招牌似的笑,那笑像把扫帚似的,蓦地将她不实在际的感受一扫而空。
“只是甚么?”程氏本想听卫子楠的动静,李嬷嬷却尽说宋氏去了,转而想起宋氏撞了头,也不知现在如何了,便更加烦躁。
可如果不拦,难不成由着卫子楠放肆。
卫祯这孩子俄然接话,愤然道:“对,门儿都没有。大姑母老是瞧不起我母亲,将来我也要瞧不起她!不学好工夫,我是不会归去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