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鸾惊了惊,忽而明白过来,捂嘴咯咯笑:“太子殿下养外室,不管究竟养的是谁的人,人养在他那边就是他卖力。归正身契都给出去了,可就跟我们沾不上干系了。今后三皇子拿此做文章,脏水也泼不到我们身上。细心想想,太子被传养外室,可不就是将‘伪仁伪义’停止到底么?王爷这招,公然高超。”
太子笑了笑,拍拍他的肩,很有几分红竹在胸:“倒也简朴,给卫祯下点药,弄出个看似凶恶却无伤风雅的病症,再将风声透出府去,到时候镇国公府来要人,岂不名正言顺。”
太子再度发笑,嚎饮了口茶,重重搁下杯子:“你呀!得亏你嫂子不是蛮不讲理之人,不然还不轰出府去。”
红鸾帮着和上门,疏忽了端坐在配房中的太子殿下,责怪道:“那奴家就等着王爷,王爷办完了事,可别忘了找奴家哟。”
夙来窝囊没甚么弘愿的恒王殿下,差点就扑倒太子肩上痛哭一场:“何止这些,她拿了帐本便差人去查各处庄子,将我养在别处的美人儿找出来都给打发了,我……我堂堂七尺男儿,竟然受一妇人摆布,却还得假装伉俪敦睦讨父皇欢心……”
“呵,还是你会说话。”秦傕脸上显了笑意,只是这笑意可贵达眼底,“本王未几留,喝了茶便走。赶明儿林普来了,奉告他过几日去城西刘葫芦巷一趟,肯定那两个女人确切安设在那处后,将动静流露给三皇子。”
太子面露惊奇,饶是有了筹办,待亲耳听到恒王妃彪悍至此,也不免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惊:“怎会如此霸道!你竟管不了她分毫?”
红鸾咬唇,略有一怔,随即开解道:“一叶障目不见泰山,王妃总有一日会明白,除了报仇,还别的人和事称得上首要。”
红鸾被无情戳穿,倒是半点也不惊骇,嘻嘻媚笑,眼睛弯成了新月儿:“王爷甚么都晓得,说实话还是谎话不都一样。”
兄弟俩谈笑一阵,因太子素不来这类处所,也不肯多留,不消一会儿便草草道别,再三承诺必然将那两个美人安设好。
听得另有转机,秦傕猛地弹坐起来,可谓是两眼放光,枯木逢春啊,伸手拽住秦源的袖子:“皇兄,救我!”
太子摆摆手,甚是谦善,很有为人兄长的气度:“你呀,只缘身在此山中罢了,算不得我灵光——话说,皇弟本日约我出来,到底所为何事?不如快些说了,我也好分开这烟花之地,免得落了闲话。”
秦傕两手一摊,哈哈道:“不是已经送去了吗?”
太子穿着朴实,确保无人窥见他影踪后,这才从后门进入。反观常客恒王,却锦衣玉冠,大摇大摆摇着扇子,一起捏了好几位女人的小手,这才意犹未尽地停在“天泉庄”的门前。
“你且说来听听,若为兄能帮,必然帮你。”
秦源听得“侄子”二字,一时晶亮了眼睛,下认识地微斜了身子过来,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奇:“侄子?但是卫祯?”
秦傕听完,仰在地上摆了个大字,完整自暴自弃了,仰着天花板长叹:“能劝她甚么,我可不想再挨揍。”
午后的醉月楼高朋希少,不比夜间热烈。虽这一处风雅独到,是平常烟花酒楼不成对比之地,可也只是好了那么一点。
秦傕那眉头便不见松的,感喟咬牙,拍着大腿狠狠道:“可不是。皇兄怕是还不知,昨晚卫祯那孩子就被弄进了恒王府来,我那夫人非说要把一身工夫尽数传授。你说,这恒王府成了她自个儿的后花圃不成,竟不过问我的意义,就把人给弄出去了。昨日我在镇国公府,虽说感觉不当,可也不敢阻她一句,唉……她是半句也不听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