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姐流下泪来,平儿在一旁劝道:“奶奶消消气,二爷那脾气您另有甚么不晓得的。也不是因了奶奶,不过是又在外头听了甚么内心不舒坦罢了。”
凤姐听了面上一滞,道:“不过跟你白说几句,你又扯这些没用的做甚么!”
凤姐道:“终是都靠不住!现在我看我那姑妈,唉……也是不怕难为我的。”
凤姐感喟道:“这要看甚么人做的,如果我做了,只怕老太太也当我浮滑。只是这大嫂子向来少事,这般做派,老太太便是晓得了,也只当是被逼急了。再说,太太也不会让老太太晓得的。”
李纨便跟素云碧月和几个嬷嬷一起选了些锦、缎、绫、绸,也不便一主要太多,只捡秋冬用的先置了。不过几日,绸缎庄便送了料子到贾府,常嬷嬷和闫嬷嬷一起点收无误后,便让人付了钱。几个粗使婆子将料子都搬进库房。
李纨笑道:“罢了罢了,今儿刚让他换上试衣裳呢。可巧两位姑姑也替我们兰儿看看。都过来坐吧,外头可冷?”一边说着,将两人往东屋炕上引。
凤姐被堵得无话,平儿在一边道:“二爷这话说的,奶奶每天起早贪黑的,又不是真的当家作主,内心有憋闷的也只能跟二爷说上几句,到底二爷才是最亲的不是。二爷倒这么堵我们奶奶,这可有甚么意义!”
李纨笑倒在炕上,惯常严厉的闫嬷嬷都一脸笑意,素云碧月更是奇怪的不可。正热烈,迎春和惜春过来了。看到屋子正中摆着天下我最俊姿式的贾兰,都撑不住笑起来。惜春直接走到贾兰跟前,扯着他的袖仔细看,道:“兰儿真俊,这衣服你穿戴都雅得很。”贾兰绷不住了,红了脸先给两位姑姑行了礼,便想开溜。惜春那里肯放他走,迎春也逗他。
惜春拉着贾兰,三人都上了炕。素云和碧月将茶果摆上来,又问迎春和惜春:“女人们喝甚么?”
这峦衫缯做成了衣服,幽光内敛,初看不打眼,细看便知不凡。贾兰穿戴湖蓝色峦衫缯的袷袍,罩一件果绿暗花缎琵琶襟小褂,足蹬粉底小朝靴。素云和碧月还乐颠颠地给他配齐了小荷包小香囊,这会儿正被一群人围着看。他也不惧,仰着头不看世人,这架式就差一把折扇了。
李纨将之前在珠界里做得的东西偷龙转凤出来,又在人跟前演出了一回本身的“神通”――以神识通过指尖驭针做绣。这神识奇妙世人天然是看不明白的,瞥见的只是李纨手指翻飞,绣活高超得入迷入化。几个嬷嬷晓得李纨在家时便一门心机在针黹上,只当她寡居多年,常日做针线多了,熟能生巧。倒是素云碧月二人立了心要好好跟大奶奶学,要不然提及来房里的活竟然大半都是奶奶做的,不是要呕死本身这当丫环的!
平儿取了帕子给凤姐擦眼泪,感喟道:“奶奶也忍一忍吧,这二爷也不是气奶奶的。既然那头也回不去,幸亏这里二太太到底是亲姑妈,且这几年看来老太太也是真喜好奶奶的。再过个一年半载,有个哥儿姐儿的,天然都好了。”
闫嬷嬷与常嬷嬷对视一眼,心知这是有人不想给了,心下有些愤恚。李纨笑道:“这是如何了,难不成我们还缺那点料子。如果给了些不能用的,担个浮名儿,还不如不给呢。”想了想又道:“我这还想打外头买些锦缎丝绵的,本年除服了,大师都做身好的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