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纨看她一眼道:“你倒是恩仇清楚。”
诸事忙过,总算稍歇。因这些日子凤姐忙得脚不沾地,李纨便让巧姐儿也歇在本身这里。这日凤姐便过来接闺女归去,李纨观其言语神采,说道:“好轻易养出两分赤色来,又白养了。只这话我也不好抱怨,若不是你无能撑着,说不得就要我们这些没脚虾上去顶了。赶明儿我替你问我嫂子那边再要些好药来,也算还你的情。”
闫嬷嬷一鼓掌:“‘神仙要管事,天下没哭声’,可见神仙管不了的事都多着呢。”
只贾母是至心疼惜凤姐,可贾母到底年龄在那边了,且现在真要有甚么行动,压不到底还不定出甚么乱子呢,天然也是一动不如一静。如此,凤姐竟是可贵个能给本身明着撑腰的人了。若今次如许的事儿再来两回,只怕今后连底下管事奶奶们都得看轻了她去,还说甚么立威服众的话?
哪想到我这儿刚捆了人,就有人往我们太太跟前递话拨火去了。事情原委不问不说,散席的时候当了大伙儿的面让我‘发发慈悲’,饶了那两个婆子。又扯上老祖宗的生日说事。倒像是我多少刻薄要拿主子撒气。我便辩白了两句,把事情说了。你猜如何着?珍大嫂子也怨我多事呢!也不晓恰当日紧着要叫我畴昔的是谁了!太太闻声了,也只说是我多事,又怕碍着老太太千秋,忙着人把那两个婆子都放了去。你说说,倒是我落得里外不是人!”
李纨听了这话才笑道:“这话也有理。只民气不敷,总盼着她们重新到尾安安耽耽、顺顺利利的。甚么跌宕起伏的,又不是看戏,最好是没有。”
孙绍祖得了这话,便放心归去等着回话。
这日合族家宴已毕,因贾母生日各处着忙,尤氏也留在这边帮手待客,晚间也不归去,就住在稻香村。到了这日总算一歇,今后都不过是本家家宴,尤氏也仍回东府去了。
唉,现在有琏二奶奶帮着管家还好些。只传闻她短长的,却不想想要不是她如许短长的心机手腕,这府里这些奶奶们,那么轻易就镇住了?只这回这么一来,让人看着空子了,说不得今后就都往太太们身上用力去呢。就这两个那本事同本性,奶奶看着,保管是一伸手一个乱子,一伸手一个乱子。
李纨想过一回,才不由得替她感喟。旁人提及来只说琏二奶奶如何威风如何短长,那里晓得这里头的痛苦呢?这才真是‘黄柏木做罄槌子――外头面子里头苦’了。
看中贾家风景的天然不止他这一处,连着又有几家展转探听府里的哥儿女人们。宝玉天然是无人不晓的,只要贾母畴前在清虚观说过的‘不宜早娶’的话,目前目睹着不是机会。嫁出来虽不易,若能娶一个来也是极好的。如是不久,就有官媒连续上门来问,不是问迎春便是问探春,连着薛家都有登门的。
凤姐嘲笑道:“大事好做,闲气难受。要说劳累倒也还好,只这调皮难过。”
绣橘一行喜一行忧:“是甚么样人家?”
李纨笑着听完了,点头道:“怪道我说这两日看你不如畴前勤奋了呢,本来另有这个变乱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