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云替碧月说了:“可不是!奶奶给我们的料子又多,我们屋里裁了衣裳的剩料子也很多。碧月现在做出来的荷包都够奶奶本年整年赏人用了。还说本日给宝玉的十二个小瓷人呢,碧月绣的手绢儿只怕也够凑个十二花神了。”
李纨听得这话,一口茶差点喷出来。好不轻易咽了下去,道:“你这日日不当差就在屋里闷着,竟是在练针线?”
许嬷嬷笑道:“我倒还好,现在倒是段高憋着劲,只怕计良在南边给奶奶挣了大钱,他在这头脱了空。眼下口外的毛料也快到淡季了,那菌子房都交给了彭巧和他家的在管,他只带了人鼓捣那些毛料,真是废寝忘食的。”
素云道:“我们都是厥后的,跟谁也不熟,再来我们院子里人本就未几,谁得空到处跑呢。又平静惯了,看宝玉那屋里拿腔拿调的抢先掐尖,我听着都头疼。”
李纨回了本身院子,便对常嬷嬷道:“本日真是嬷嬷好算计,要不还真不知拿甚么对付宝玉。”
李纨笑道:“这宝玉真是不在乎这些的,如果他林mm的针线,只怕他晓得好好收着,其他的一概不放心上。”
许嬷嬷又问道:“那真真国人说的高价能有多高?也不晓得我们本年能很多少茶叶。”李纨道:“现在一担茶是十五到五六十两不等的,计良说恐怕能要到七八十两,因这茶现在只要我们有,他又不是个诚恳的,一头跟真真国的打交道,另一头又拿样给英吉利的洋人看了。这很多名字,也不晓得哪儿是哪儿的。倒是不晓得本年能很多少茶,不过反正这做拼茶的不是明前雨前那样的金贵细货,百来担只怕是有的。”
许嬷嬷笑道:“他给我的信里也提了一句,只没说这么清楚。倒是说他家那二小子,尽跟着洋人混闹,现在能说上几句洋文了,拼他妈如何打,都不可,只偷偷跑去洋人船上玩,偏那些洋人见他吵嘴利索,也喜好他。把他妈急的不可,只说怕老呆一起,今后也成个绿眼睛可如何是好!”世人听了都大笑不止,李纨道:“人那眼睛是打娘胎里带来的,哪有传给旁人的说法。”许
碧月听了一愣一愣的,直到最后一句,撅着嘴道:“我才不嫁人呢,嫁了人都得出去,见不着奶奶了。”
因碧月年纪比素云还要小上两岁,这时还远未开窍,当时李纨急着嫁墨雨和蕴秋,便把她提了上来。现在听她这么说,便道:“好,那你便留在我身边陪着我好了,只到时候可别哭。”
常嬷嬷看看许嬷嬷,笑道:“现在嬷嬷手里也是把着大买卖的人了,这几千两银子恐怕不看在眼里。”
素云替李纨上了茶,接口道:“反正他屋里人也多,来得及。”
常嬷嬷笑道:“可不是,当初娶得快意如心,羡煞多少小子们。那但是府里拔尖的人才。”
碧月笑着道:“我才不会哭,我要学许嬷嬷,做大买卖,替奶奶和兰哥儿挣银子!”世人直夸她有志气,素云在一边笑得不可。
常嬷嬷便笑道:“这快意本来看着就憨,没想到嫁了人更加憨了,倒是苦了计良这么夺目的一小我儿。”世人又细说一回快意如心当年在李家时候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