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果儿毕竟是四五岁的年纪,狼吞虎咽未几时便已停箸,将残剩的菜肴端走存放起来以作晚间的吃食,南宫琼将挎篮略作打理后,侧身福了一福便转成分开了。
“那就有劳果儿了。”包文正知沈家祖母在教诲果儿,因而便应允道。
包文正瞧着南宫琼满面温和的垂怜之意,如同娘亲擦拭自家孩儿的油渍普通天然之极,不由得回想起自家年幼时母亲大人的慈爱,尝了几口野菜后就停箸,瞧着南宫琼的体贴入微时自但是然的美好,心中对“金笔墨客”邬剑罡略微有些不屑。
“……。”包文正无言以对,沉默不语。
不识珠玉在怀的如花美眷,却对并肩行走江湖的红粉知已念念不忘,乃至毁了与神剑山庄的姻亲是何其的不智。
包文正拨弄着沈果儿的冲天小辫,笑着道:“也不是!”
“相师哥哥,祖母说抗相幡不当得两碗饼汤,不如晚间果儿也帮你把相幡扛回酒坊吧。”沈果儿道。
从怀中摸出几个铜钱递在了沈果儿的手中,为沈果儿指了然姜家酒坊的方位。
“年前,有人拿出昔年这小童父亲打下的借券,上告文丰城的县衙当中,将这沈家的老宅和地步一同抵给了别人,自此这祖孙便在这集市上乞讨为生。”老谢仓猝说完,便站起家子来号召行人入坐。
姜掌柜这两日也曾听厨娘提及,有一白袍少年手持相幡与集市上与人卜算,不但年幼且相幡上鲜明写下了一卦令媛四个大字,引来文丰城内妇孺茶余饭后的闲谈。
沈果儿一拍胸脯,好像大人般稚声嫩气的说道:“果儿懂的可多了,集市上卖野菜的张大叔一上午未开张,中午张大婶便不给他吃食。”
‘祖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,这两群蚂蚁在打斗,我用树枝分开他们,老天爷定会垂怜我们祖孙,将我家的老宅和地步还给我们。”小童睁着清澈敞亮的双眸,纯真天真的问道:“祖母说你是相师,相师哥哥你说我家的老宅和地步,还能还给我们吗?”
“啪啪!”
挎篮中的酒菜也是姜家酒坊中取来,南宫琼从水袖中扔给饼汤摊老谢几枚铜钱后,将酒菜摆放在桌案上,包文正坐下正欲举筷而食,转头瞧见沈果儿垂涎欲滴的模样,便再次招手表示沈果儿过来一并就坐。
“慢点吃,又无人和你争抢。”南宫琼用素色衣袖为沈果儿擦拭去嘴边的油渍,对于素色衣袖上感染的油渍也不觉得意。
平常集上的百姓,几曾见过这等国色天香的女子,均是目瞪口呆的凝睇着南宫琼的身形渐行渐远,身侧的女子这才愣过神来,瞧见自家夫婿仍然沉浸在这女子的绰约身姿消逝处,不由肝火上涌狠狠掐在耳朵或是腰间,传来阵阵的唏嘘声不已。
瞧着小童未几时将一大碗饼汤吃下,打着饱嗝雀跃不已的将另一碗饼汤端起,蹑手蹑脚谨慎翼翼的朝自家的祖母走去,老谢家的饼汤分量足,包文正瞧见这骨汤在粗碗边沿溅落到小童小巧的手掌上,小童忍住滚烫咂舌不已还是将饼汤奉与祖母手中,这才在胸前擦拭。
只要不砸了自家的酒坊,未曾少了银钱,姜掌柜并不在乎自家酒坊的客长如何行事,也是痛斥厨娘不成多嚼舌根,免得为酒坊带来祸事。
老妇接过小童手中的饼汤,暗淡的双眸中有泪水淌落,木勺递于小童嘴间,瞧着小童又吃下了一口后,枯瘦的脸颊暴露一丝笑容,这才自行吃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