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北理曾苦练武功,剑招能力今非昔比。打败温什实在并非易事,温什武功本也不弱,只是他在一年里赢利吃苦去了,赶上拳不离手的闵安,初起的势头就不免差了些。他们斗了一刻,闵安专找贵重处动手,温什瞥见宝箱玉石被砸,肉痛不过,只得大喊着伏输。
闵安拿着刀子在温什脸上比划来比划去,毫不客气地说:“你的家财来路不正,现在世子失了势,看你还守不守得住这一方故乡。不如倒卖出一些,捐给司衙,今后司衙给你撑伞做福荫,你感觉如何?”
一个时候后,闵安带着左轻权一队人回转,坐在马车里将竹杠抖得哗哗响。她的座椅下,全然塞满了装着银两的箱子,大略一数,有三百两之多。
一大早,左州虎帐接到司衙里的传令,派出一队兵士随闵安外出公干。领头的是一名青年公子,穿戴玄色底衣束着乌黑软甲,走起路来气度轩昂,闵安一见到他,就在车旁抬袖遥遥行了个礼,唤道:“有劳左将军了。”
温什一愣,恨恨道:“这些粗鄙武夫,只晓得拿钱不干功德!”
但是势态生长仍然超乎他的设想。
闵安将竹杠敲得一阵响:“左州与白木州夹界处有座白木山,白木山盛产凝脂梨花蜜,蜜庄前住着一户人家,看似不起眼,实在统领着周遭三十里的买卖。户主是一年前搬来左州的,落籍生根,敏捷起家,他在一年里的运势之大,敛财手腕之强,超乎我设想。”
闵安擦去额上汗,唤左轻权将温什捆绑起来,治他一个冲撞臬司的大罪。等左轻权等人依令外出守住流派时,闵安就拿起案盘里的割肉刀,架在温什的脸上问:“官了还是私了?”
她在忙得焦头乱额时,蓦地记起了这句话。
温什喝道:“小娘皮又在含血喷人!我整天吃香喝酒,没出门走一步路,甚么时候会犯下案子?”
温什杜口不答,遭到了闵安一顿打,只好和盘托出一年前的事情。
左轻权赶紧屈膝行军礼,低头道:“大人如此称呼小人,折煞小人了。”
一队人护着马车沿着清幽林道进步。此时已是初冬,万物不耐寒霜,纷繁残落,唯独白木山前绿树仿佛,随风送出一阵阵花香。步队朝里走去,一道榆木门楼立在篱笆前,正对着三间残破的草屋。从表面来看,决计不像是敷裕人家。
闵安回道:“司衙署官前来查案,无关人等速速躲避!”身后兵士齐齐拉出军刀,收回哗啦一响,惊得羊皮毯里贵体陈横的一众美人们跳起来跑了。
闵安穿戴一身娟秀官服而来,气势也摆得足,恰好被温什口口声声骂作“小娘皮”,颜面差未几掉光了。她瞅了一个空当,喝道:“都让开!我亲身来会会温老爷!”
藏巧若拙,左州显卓。
温什大声呸了一下。闵安板起脸说:“之前你犯的一些案子我先不提,单说明天我来的这桩,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外界传播的这句话是说左州埋没了很多人物,平时喜好装傻充愣,不到特别时候不会闪现他们的才调。现在,闵安到任一月不足,所罹难事不计其数,最紧急的一处就是司衙缺银子。她快把户籍黄册翻烂了,也没找到合适人选去捐献,因为战乱频发,大户们逃的逃,穷的穷,实在没有多余银两来贡献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