闵安身边的左轻权走出两步,悄悄一咳:“温公……温老爷休得无礼,这一名是我们如假包换的臬司大人,还不快过来拜见。”他与面前的温乡绅有些私交,禁不住先出声提示一句,以免前面还要生出冲撞之事。
温什的细皮嫩肉搁在锋刃上,是经不得折腾的。他向来不平闵安,此时落入她手,也只能勉强吞下了恨意。“小娘皮又想――”话没说完,闵安的刀子就抖了下,在他的俊脸上拉出一道口儿。
温乡绅瞧着不过十*年纪,一身打扮却显得老气横秋。他抬起两寸厚的黑布靴底,踏足在琉璃塌上,眯眼看了闵安一下,嘲笑:“你这不是小娘皮吗,甚么时候又成了司衙里的官儿?”
左轻权天然接下了温什的攻招。温什极力避开左轻权,朝闵安那处刺去,还边打边骂:“你这不端庄的小娘皮,忽男忽女的,每次见你总没功德,小爷躲到左州山里来,还是避不开你一身倒霉!”
闵安抽出左轻权的军刀,挽出一道剑花,说道:“看好了,这是一年前你领教过的‘杀狗三剑’,别说我欺负人,改进了招式。”话还没完,她就一刀劈了畴昔,严严实实使出了之前与温什打斗时的君子三剑。
闵安拿着刀子在温什脸上比划来比划去,毫不客气地说:“你的家财来路不正,现在世子失了势,看你还守不守得住这一方故乡。不如倒卖出一些,捐给司衙,今后司衙给你撑伞做福荫,你感觉如何?”
闵安伸手揪住温什领口,将刀子搁在他脸上:“官了还是私了?”
本来闯进战局的兵士果然齐齐退了下去,只留下左轻权一人掠阵。他那眼睛看得清,晓得闵安不能有任何闪失。
闵安将竹杠敲得一阵响:“左州与白木州夹界处有座白木山,白木山盛产凝脂梨花蜜,蜜庄前住着一户人家,看似不起眼,实在统领着周遭三十里的买卖。户主是一年前搬来左州的,落籍生根,敏捷起家,他在一年里的运势之大,敛财手腕之强,超乎我设想。”
闵安嗤笑:“白木山前桃花峡但是你的地盘?桃花庄里采蜜场但是你的肆业?今早庄民来告,护庄的武丁又打死了一个偷蜜贼!你敢说与你不相干?”
温什呸她一口,被躲过,同时额头挨了一记翡翠的砸击。他看到闵安满手去抓玉石,诚恳多了,回道:“我这万贯家财都是世子送的,哪用我去守。不是看活着子面子上,你一百个闵安也不敷我打!”
她不信偌大的左州没有兜底的人物。她不要才调,只要财产。
闵安回道:“司衙署官前来查案,无关人等速速躲避!”身后兵士齐齐拉出军刀,收回哗啦一响,惊得羊皮毯里贵体陈横的一众美人们跳起来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