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惊奇道:“莫非……”
赵秉文摇点头:“没有村驿。万大叔若无事情,我便要回家了。”说罢,回身向家跑去,心中只想着从速分开。刚跑不远,脑后一阵风声,万大叔的一名伴计拎着盛满水的桶追了上来,与赵秉文并肩,面无神采地说道:“我家仆人说为报答小兄弟,令我送小兄弟回家。”跑动间,桶中的程度如镜,未曾溅起一滴。
华服男人赞成地点点头,渐渐咂水不再言语。
赵执宗赞成道:“吾儿志气可嘉!”,心中却暗道:“自推行九品中正制以来,上品无豪门,下品无士族。平凡人家若想登庙堂而治学,倒是无异于上天揽月。”
赵秉文瞧这些人不是本村人家,也不像平凡人氏,暗鼓勇气答道:“这里,这里是桃溪村。叨教大叔尊讳?”
华服男人早已瞧在眼中。觑着眼睛看了少年一眼,闭目沉声道:“讲。”
赵执宗摆摆手,惨淡一笑,喃喃自语道:“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?”
转而对一名皮糙精干的男人说道:“十二号,你到四周检察地形勘记报我。你插手构造以来初次随我行动,莫要坠了你们漠北独孤氏的名头。”十二号慎重地点了点头,紧了紧身后斜背的包裹,看了一下日头,也领命去了。
华服男人嘲笑道:“视若己身没错,但只恐是半个身子,且还是前半身,这后半身么……”
叮咛结束,华服男人斜倚在树下闭目养神。
华服男人高低打量赵秉文,身子也拧转过来,踱向赵秉文。瞧着仿佛右脚有伤,行动深浅不一,速率倒是很快。走到赵秉文面前,只见此人端倪疏秀,额宽颧高。开口道:“小兄弟,此处是甚么处所?”声音嘶哑嘶裂,令人听来心悸。
少年不知华服男报酬何说这些,略略考虑后答道:“视若己身。”
赵执宗哑然发笑道:“秘法在书厨第三层《庄子》前面的暗格中。此书不但是我赵家的传承,更是我中原文明的珍宝,爹怎能不收藏起来?待你根底再踏实些,爹天然将书传于你。”
赵秉文急道:“不消不消,些许小事,快请回罢。”哪知伴计再无一言,只是赶路。没何如,赵秉文只好由他跟着本身。
华服男人打断少年,道:“你刚才所言,倒也有些许长进,不枉将你编入‘地螭’随我这几年。但还是知兵不知人。你务要多跟朱甫历练学习,他仅用七年便晋升为二号,自‘地螭’组建以来晋升之快,已可名列三甲。此后还须勤加尽力,牢记,居家为父子,受事为君臣。”
赵秉文应道:“嗯,听家父说,此去建康不敷半月的脚程。万大叔你们要去建康?瞧万大叔比家父要快很多,那位伴计更如鲲鹏普通,应是很快便会到的。”
那少年从速上前两步,说道:“将军,我军大战初败,正应收拢军士,恪守关隘,勤加练习,重振士气,以防敌军来袭。为何我们却要隐蔽到此?何况刚才一个戋戋山野孩童,如何值得将军如此上心?”
赵秉文从未见过如此可骇的眼神,浑身一颤,不由紧退两步,水桶也跌落在地上。几近同时,最外侧一名左脸颊上有处刀疤的男人身形暴起,一个起落掠到赵秉文身后,却并未脱手。其他壮汉仍若无事般的纹丝不动。
取水的男人恭敬回道:“别人有失,累不过己。我如有失,将军危矣。将军身系大局,且对部属有再造之恩,部属不敢有涓滴草率懒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