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干脆更恶棍，往她身边靠了靠，“你换吧，里里外外我都看过了，你有甚么好避讳的。”
小巧低着头，双手紧紧绞动袖子。龙霄霆并未细瞧小巧面貌，视野恰好落在小巧胸前吊挂的青铜挂件上，他肩膀微微一震，节制不住惊呼一声，“这是――”
龙腾奇道：“不就是绣球招亲嘛，干吗上面坐这么多人？还一字排开，太逗了。”
烛火如豆跳动，龙腾微微失容，手中握着的烛台悄悄一颤，墙上影子亦是晃了晃。停一停，他弯下腰，将烛台放好，再抬眸时，眼眸已弯成两道新月，望着霜兰儿只是浅笑。
语出，龙腾一贯的嬉笑顿时僵在脸上，薄唇轻动，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哪知转过身来的人，竟是秋可吟，怀中抱着一个孩子，唇边笑靥如花，“兰儿mm。”下一瞬，秋可吟笑容仿佛变幻成无数把钢刀，向怀中孩子狠狠刺去。
厅中静得可骇。
小巧从托盘中拿起绣球，眸光自人群中扫过，她看到哪处，底下的人便冲动地跟着她望到哪处。六合仿佛突然温馨，她的视野终究落在龙腾身上，他那样刺眼夺目，翠色锦袍，腰束白玉长带，头戴金翅冠，单独占尽风骚。那一刻，她眼中再没旁人，拿着绣球的手微微抬起。
四目相对，一瞬不动。他们明显近在天涯，却像是隔着几重山、几重水。
“真是天降好运！”
霜兰儿冷觑了他一眼，道：“那你如何还站在这里？我要换衣裳，你快下楼。”
“当时起，我模糊感觉他喜好你。”
跟着小巧出来，底下人群顿时沸腾。小巧登上高台，先向方进益福礼，接着拜谢九个哥哥。
“恭喜恭喜！”
“绣球招亲？”龙霄霆朝高台望去，见一名华服女子手捧绣球站立。他又问，“台上何人？是我们要找的人？方进益的养女？”
龙腾低低垂眸，伸手拂过尚留有她体温的枕头，湿湿的，泪痕犹在，仿佛在枕上开出一朵朵墨色梅花。他谛视半晌，怔了怔，旋即笑了笑：“呵呵，我感觉点蜡烛睡觉，有点华侈。”
“真的啊。我远道而来，本敬慕蜜斯仙颜，这等美事还是第一次传闻。若真如许，那值得一试。”另一人又凑上来。
龙腾美眸中溢出猜疑的神采，“谁？绣球招亲？小巧是谁？”
“少筠。”她用心喊得亲热，顿一顿，她走近一步，神情更当真，“你说对了，我真的喜好你了。”
她忽觉心跳至喉口，“扑通”，“扑通”不受节制。
霜兰儿望着龙腾利落地将门板一一插好，又上了锁链，看着他繁忙的背影。她脑中不竭盘桓着小巧之前说的话。
“啊！”
俄然，人群突然沸腾，原是小巧抛出绣球。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绣球，人群喝彩着，腾跃着，争着抢着想要碰触绣球。然绣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光弧，直向龙腾落去。
龙腾见她神采不好，谨慎翼翼地问，“如何了？是不是出了甚么事？”
霜兰儿只觉心中统统积郁在看到龙腾恶棍的笑容时，顿时消逝得无影无踪。不成否定，他的调笑逗弄，虽令她活力，却也令她临时忘怀疼痛。一时候，她竟不知该谢他，还是该气他。脑中缓慢转动，第一次，她想反将他一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