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兰儿道：“嗯，你说。”
“若他不肯，便是令我当众蒙羞。我必一头碰墙，若他仍对峙……那我也断念了……”
龙腾面上作出更苍茫状，一双凤眸睁得大大的，无辜地眨呀眨，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，“我一天冲那么多女人笑，哪记得谁是谁。”语罢，他目光在霜兰儿面上逗留一瞬，“何况，我的眼中只装得下你。”
半晌，霜兰儿缓过神来，迷惑道：“你才见过他几次，你乃至不敷体味他，也从没问过他的出身背景，你不知他做甚么，又靠甚么谋生？家中有几人？就这么……”
霜兰儿摇一点头，只道：“本日累了，我想早些打烊，也不想算账了。明日挂上盘点的牌子，就不开门做买卖了。”
小巧静肃立在霜兰儿面前，两鬓长发微垂，更显荏弱无骨，缓缓开口道：“我喜好他，其他如何都无所谓。哪怕……”她顿了顿，神情愁闷，“哪怕他喜好的人不是我。”
府中比内里瞧起来更气度，进门便是一汪碧湖，此时朝霞映在碧绿的湖水上，漾起一片玫瑰色的紫光。高处山岳被霞光掩映，像是披了件彩色盛装。
奉天亦飞身上马。
俄然，人群突然沸腾，原是小巧抛出绣球。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绣球，人群喝彩着，腾跃着，争着抢着想要碰触绣球。然绣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光弧，直向龙腾落去。
门口两名迎客的丫环见龙腾面貌冷傲，当即笑容相迎，为龙腾指路：“公子里边请，自左边树林穿太小湖，劈面便是看台。”说罢，递上两枚红包，“祝公子好运。”
跟着小巧出来，底下人群顿时沸腾。小巧登上高台，先向方进益福礼，接着拜谢九个哥哥。
他干脆更恶棍，往她身边靠了靠，“你换吧，里里外外我都看过了，你有甚么好避讳的。”
“……”
下山后，方府的马车在等，小巧先行返回。霜兰儿一人走在喧闹的贩子上。她觉得身周风景应是秋光如画，或许她平素繁忙，未曾重视到，暮秋的萧凉早已代替统统，放眼望去，皆是枯黄。
四目相对，一瞬不动。他们明显近在天涯，却像是隔着几重山、几重水。
龙腾作势很尽力地去想，他一手撑着额头，似想了好久好久，终苍茫地摇了点头。
霜兰儿愣了也傻了，绣球明显就要击中龙腾，怎会俄然飞偏？尚来不及想，身侧龙腾俄然紧紧扣住她的手，拉着她回身便跑。
小巧字字清楚，若风过留痕，“兰儿，你喜好龙公子吗？”
霜兰儿双眸陡睁，刹时明白小巧的意义，小巧想将绣球抛给龙腾！如许的要求，她难堪了，秀眉轻蹙：“小巧，你该不会是……”
另一名蓝衣男人靠近，插话道：“这你有所不知。人都道小巧射中有吉像，能帮家运。你瞧方府，现在这么大师业。实在，方进益充公养小巧时，府宅不过三进六院，就在我家不远的街口。自从这小巧来后，方进益一起运道亨通，连带她九个哥哥，买卖都红红火火。你想，要不是这个，一个孤女，方府养她就算不错，何必当作座上宾。”
语出，龙腾一贯的嬉笑顿时僵在脸上，薄唇轻动，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霜兰儿菱唇微动，刚想劝。
小厮端来热茶，搁在龙霄霆身侧檀木茶几上，赶紧弓身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