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行去吧!”杨毓摆摆手,面上的神情带着浓浓的哀思。
一老叟手携老妪,二人白发苍苍,手拄着木杖,追着舟踏进江边,眺望着杨毓拜别的身影喊道:“女郎安然啊!”他的声音苦楚腔调降落沙哑,却字字落民气底,让人鼻尖不由发酸。
王靖之笑道:“有你探路天然平顺很多。”他看着裴良脸上那块蜿蜒的伤疤,眉心动了动,缓缓的道:“何人伤你?”
杨毓想到了此处,眼眶不由的也是一红,她抿着唇,面色悲戚却带着果断道:“晋人不断,大晋不断!”
世人纷繁应道:“是!”
跟着多量北方士族百姓南迁,北方胡人政权纷繁迭起,短短数月间竟崛起了十几个小国,将华北一带完整占据,至“渭水”、“泾水”晋人步步败退。
不远处的一声呼喊,随之而来的,是三声掷地有声的鞭响。
:“起行!”
氐人苻洪占有关中枋州、长安、晋阳、南安、黄州五城,立国号为前秦,自称三秦王。
连缀数里远的百姓相互搀扶着,顺着杨毓指导的方向,再次上路。
世人相携,终究登舟。
孔夫人缓缓转过脸看向阿桐,目光峻厉的道:“如果你也无此信心,那真真是白搭了当年王公为你司马家义固君臣、保护帝室。也白白搭了你这多年离乡肄业。”
汉人讲究落地生根,讲究父母在不远游,讲究祖宅、祖祠、祖坟,他们风俗祖祖辈辈在同一片地盘上繁衍生息,而现在,他们眼看着故乡蒙受胡人侵犯,却只能泪洒衣衿。
阿桐扶着孔夫人自船厂里出来,正闻声二人的话,目光也不由得看向那模糊约约的地盘,低低的道:“真的能光复国土么?”
王靖之双眉却微微蹙起,拜别么?想来不会太轻易了。现在局势狼籍之际,今上却将为数未几能兵戈的将领调回金陵,真的仅仅是述职这么简朴?
孔夫人冲动的面色转笑道:“孩子,记得本日之誓!”
百姓们瞧着杨毓那一身华贵飞髾,只感觉这女郎该是神女下凡的,朱紫丁中说出的话怎能有假?
声声高呼,有老练的,有老迈的,丰年青妇人的,也有轻壮少年的,他们的声音将木浆划水的声音袒护下去,响彻山峦。
自此,有了二人厚交三载之情。
杨毓轻巧的跳上舟梢,双眉微蹙着,耳根出微微泛红,扬声道:“父老快起。”她的声音清澈如同碎玉,就连低头戴德的百姓也不由得摸索的略微抬眼看去,只是这一抬眼,便被面前这面貌明艳气度却濯濯清举的女郎所震。
阿桐秀雅的眉微微一蹙,扬声道:“阿桐发誓,此生定励精图治报效君上,与胡人不死不休!”
三年前,朝堂更替,政治狼籍之时。
阿桐眼看着士人们泪洒衣衿,国土渐行渐远,将这幅气象深切于灵魂当中。(未完待续。)
他剑眉微微一蹙,鬼斧神工般的英挺表面出现浓浓的厌倦,沉声道:“机谋之事我实在腻烦,惟愿能在外带兵兵戈,早日光复中原,功劳之事,还是算了。”他顿了顿,接着道:“此次回金陵述职结束,我筹办当即拜别与黎仲汇合。”本想问问王靖之是否还会回归铁焰军,想想,王靖之已在铁焰军中三年不足,想来是不会再归去,生生将最后一句话吞了归去。
鲜卑人羽弗慕立国号“前燕”占据昌黎、棘城、邺城、龙城、蓟城五城,自主为文昌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