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毓灿然一笑道:“极其对劲,极其欢乐!”她笑着转了个圈,扬声道:“静墨,你可瞧到了,你家女郎博得琴仙之名,获得王氏郎君的倾慕。”她笑着笑着,喉间微微哽咽,眼圈一红,喃喃的道:“我以女郎之身,靠着双手,挣下了一片安宁!”
她欢乐至极了,她甩开脚下的高齿木屐,推开小窗。
正在此时,一个青年士人自林外缓缓的走出去,他身着三梭罗淡璧色锦衣,边幅清俊绝伦。
更奇特的是,世人虽瞥见这一幕,却似平常之事,并未有涓滴惊奇。
杨毓脸颊更红了一分,低低的道:“寒微如阿毓,郎君有何不敢?”她将尾音拉的老长,软糯中带着少女独占的鼻音。
微微暗淡的烛火映着那染红的侧脸,王靖之双唇微微抖了抖,久久,久久,长叹一声道:“你这女郎啊,让我不敢少爱重一分。”
王靖之低低的笑了笑道:“我可将兄妹引来?”
杨毓喃喃的略有些不满道:“郎君又爬墙?”
金陵城外的燕姑山,清风拂过竹林,根根拔地而起的青竹摇摆身姿,收回节拍悠长的鸣响。伴着这竹叶的鸣响,响起七弦琴音,琴声有如林下之风,悠远而深远。满山的竹林,顺着风吹的方向倾倒一片。一股清濯而淡雅的竹香如有似无的钻进鼻间,让人恍然,此处并非方外,尚在人间啊!
一片狷介淡雅的身影,一身素白衣袂踏进了阁房,静墨与祺砚微微一怔,下一瞬,那人将骨骼均匀苗条的食指放在唇间。
被此人嘲弄的士人名唤山源,年逾三十,一身素白大袍,生的长须美髯,身高七尺,他吧嗒吧嗒嘴,似回味美酒普通,久久的才回道:“吾非贪你的酒,实在是怕你醉死!”
她已记不得了。
那边幅丑恶的士人一听这话,坐在地上,把腿一叉,道:“若我醉死在此,便直接将我埋了,此生能长醉不起,岂不乐事?”不需细看,这狂人竟然未穿长裤,光溜溜的两条腿大喇喇的露在内里,双腿之间的****模糊可见。
出身高门大阀,贵重如他,说不敢少爱重杨毓一分。
天气渐晚,静墨将烛火扑灭。祺砚送来的饭菜未动一口。
双目微闭,悄悄一吻,落在那双柔嫩的双唇间。
方才弹琴的士人微微扬唇而笑,对身侧的士人道:“俗物已复来败人意!”(未完待续。)
说着,自顾自的执起笔,锦袖一撩,落笔之处,到处风骨。
杨毓蓦地转过身,看向静墨道:“静墨,我要办一场宴会。”她小巧洁白的美足踩踏着地板,掰动手指道:“聘请孔夫人,请二兄,请靖之,请樊公,请徐公,请阿容,请阿桐,请裴将军。”杨毓欢畅的上前,拉住静墨的双手,眸光尽是镇静,笑着道:“另有你的檀郎。”黠促的一笑,眼角携着一分天然魅惑。
杨毓一提宽袖,执起墨块,细细的研磨起来。
静墨笑道:“方才与祺砚将这房室打理一番,女郎对劲?”
静墨冷静立在一旁看着欢乐失色的杨毓,心底悄悄的心疼,女郎清楚如此欢脱,她有多久未见到女郎这般肆意了?
其他几个士人朗声大笑,笑声响彻山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