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把萧五的话前后联络起来一想,这燕国使者如果在回程之前,果然把这五十五箱宝贝公开里送给了当朝宰相,再装了五十五只空箱归去,这全程一起有专人护送的,外人果然看不出马脚。只刚好被一起从青州跟来的盗匪知悉,趁机在宰相府里把这一批宝贝劫了,这伙盗匪既然到手,青州老巢天然再不消在路上反对。
大山延绵千里,处在燕宋陈三国边疆,自古就是个三不管的地带。山上一处唤作清风寨的处所,比来几年拉起一伙盗匪,常日里也不劫夺过往船支,时不时还在水上排兵布阵地演练,阵容浩大。吓得大宋边疆几个州郡的兵马一刻也不敢松弛,日夜防备这伙人造反。
楼梯口响起了悄悄的脚步声,一个身着蓝色云锦袍、乌发束高髻的年青男人一步步地上了楼。
江离身子往椅子上一靠,悄悄地吁出一口气,心道,萧五那厮说过秦府公子文武双全,人称第一公子,来人如许的阵仗,不是秦府的公子还能有谁!
葛海看一眼一脸浑厚、略有些肥胖的四喜,也笑:“是比我更像。我打小就不爱跟我爹打理帐目,只爱五湖四海地闯荡。我爹派了个采购的活计给我,让我从小随了梅家的商队水上陆地的跑,一年也没在家呆十天半个月,性子更加野了。连我爹也时不时地说我一点也不像是他亲生的。”
那天萧五虽没说他们一伙人筹办去哪儿,但凭久在江湖行走的葛海推断,这都城水路一起南下,过了江南,绝顶最大的一处盗匪窝就在青州境内一处水泊大山,十有八九,这伙人就是从哪儿来的。
望到四喜的时候,领头的一人眼神闪动。江离见那人张了张口,话还没说出来挺直腰板又咽了下去,神情庄严地紧盯着楼梯口。
这贼窝处在三国边疆,燕陈又在交兵,这个敏感期间三国谁也不敢脱手剿匪,免得让他国起了嫌隙。
这燕国使者三个月前上京中来,此次走得恰好是青州。传闻进青州城之前还出过一段茬子,所幸事前知会了大宋边关守将,一入青州城后本朝一起兵马护送来京。
江离听这葛海一一阐发,心下已信赖八九分。想这葛海多年走南闯北的人,仿佛已是实足江湖中人,他的动静来源自不会有错。且三个月前葛海正从青州押船返来,梅家又是多年的皇商,葛掌柜熟谙的达官朱紫也多,朝廷中的大事多数还是能探听出来的。
江离一见了他就笑:“你就是葛海?如何看着跟葛掌柜一点也不像呢。单看形状,倒是四喜比你更像是葛掌柜的亲生儿子。”
这一起来京也没传闻出事,朝觐大宋天子也没传闻有事,外边只传说,大宋天子为了稳固与大燕多年来的战役友爱邦交,回送了大燕划一的厚礼,来时五十五只箱子,去时一样装得满满铛铛。
楼上的世人只感觉面前一亮,或自惭形秽、或羡慕不已,一下子都被这个走上楼来的男人的光彩镇住,一个个都噤口不言,偷偷打量着这位蓝衣公子,测度着这些人的来源。
这么前前后后想过,三人更是对萧五一伙人的秘闻坚信不疑。
中等个子的葛海皮肤乌黑身材结实,一副夺目强干的船家模样,穿戴也是海员打扮。
江离看葛海轻撇嘴角,晓得是嘲笑本身对水上行船满是内行,本身一片美意是真,可惹下费事还得靠葛海处理也是真,当下也不客气,统统服从葛海安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