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恩华忍不住颌首一笑,却没说甚么,司马雪不欢畅了,道:“除了吃肘子骨,还要吃清蒸肥鹅。”
“道长大叔。”司马雪嗔道:“你收碎银做甚,听不出这文士担忧咱俩吃不起饭么?”
高恩华昂首一看,见司马雪发髻混乱,身上沾满草叶和泥尘,脸上被汗水浸粘的黑一道,白一道,如同一只小花猫般敬爱,顺手给司马雪一理秀发。
“不了,不了。”青年文士双手乱摇,说:“鄙人府中有事,他日再聚,两位道长告别,告别、、”说完躬身施礼,施施然单独去了。
“大叔,司马元显真要杀我,人道无情最是帝王家,果然如此。”司马雪回想起将军府前司马元显的两个杀字,心灰意冷到了顶点,连谩骂司马元显的表情也没有,手中将玄冥剑缓缓还鞘,又道:“玄冥剑也太邪煞,剑一出,竟难留活口,如答应真不好。”
“居士留步,小道有事相询?”
会稽郡的醉江楼与建康的醉江楼一模一样,二楼雅座房间,一楼大堂中摆了数张木桌,供零散客人利用。
“曹冲和周不疑凭的是本领,司马元显凭的是凶险狡猾,二者不是一回事儿。”司马雪一提及司马元显就忿忿不平,可眼下事,又恰好绕不过司马元显这个坎儿:“司马元显今后必受天谴。”
“大叔道袍也挂烂了,需得换一换。”司马雪身材渐渐放松,身材更加怠倦,说“王国舅有失落,咱如何办?”
会稽郡乃晋室第一大郡城,城浑家口繁华,大街道以青石铺路,冷巷上用黄土垫盖,士族朱门府邸中,楼阁凹凸起伏,秦砖汉瓦,流民人家多以茅草建屋,栅栏为墙,波折编就流派。
暮日西沉,霞光渐敛,一抹余晖在千年古城会稽郡的城楼上盘桓。
“去吃炖肘子肉。”
对于司马氏内部的争斗,高恩华极少出言评价对错,只道:“贫道以往曾说过,剑出鞘要么杀人,要么被杀,修真界和朝堂分歧,统统以强者为尊!”
“哒”的一声,高恩华在一边冷静将银子放在桌子上,伴计赶紧伸手抄起银子,唱道:“肘子骨和清蒸肥鹅各一份。”然后一溜小跑而去。
家家户户,炊烟漂渺。
“江南名流风骚,公然高雅,送块碎银也要寻个借口,怕伤了你我面子。”高恩华望着青年文士远去的背影,心头一片暖和,说:“此人暗助你我,自已心有暖和,贫道顺其雅意,做一名被帮忙之人,有何不成?”
醉江楼买卖极好,堂中到处满盈着淡淡饭香味。
城外埠里种田的、林间打柴的、山上采药的,纷繁在城门口兵士的盘问下,一一归城,更风趣的是两名男童,赶着一大群白鹅,一起“呱嘎、呱嘎、”的盘跚着进城。
半盏茶后,伴计飞步而来,将一份热气腾腾的肘子骨和清蒸肥鹅放在两人桌上。
“醉江楼从这条路一向走一盏茶就到。”青年文士指了指路,看看高恩华和司马雪二人身上道袍,又美意提示道:“醉江楼的炖肘子肉,味道确切鲜美,但代价太昴贵。”
高恩华与司马雪两人身穿道袍,头带竹笠,跟从着返城农夫们混进城。
醉江楼中门客催菜声,伴计的呼喊声,相互起伏,客人们看高恩华与司马雪两名羽士孤零零的点了两份肉菜,一时不明以是,躲在一边偷偷旁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