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嫁女无事不回娘家,周余容嫁畴昔以后,除了三朝回门那一日,便再也没有返来过。周宪固然驰念女儿,却也生生忍住了,唯恐让周余容担忧。现在他听到下人来报说绿萼求见,心中讶异的同时,还是仓猝遣人去请。
“这……”太医沉吟半晌,毕竟还是摇了点头:“这位夫人病已入膏肓,鄙人医术陋劣,实在是无能为力。老夫人您,还是早做筹算吧……”
绿萼一下就软到在地,呆愣愣的望着无声无息的周余容,半晌回不过神来。
周宪气愤的看向徐夫人,多年的教养虽没让他骂出甚么刺耳的字眼,却也听得出话里的气愤:“当日徐家上门求娶的时候说过甚么夫人可都忘了?说会好好照顾我儿,就是如许照顾的?照顾的人都快没气儿了?”
这一日,徐老夫人方才躺下,同心居那边便有人来报,说是周余容瞧着快不可了,唬得她只披了一件外套头发也来不及梳,便仓促令人去了同心居。
如何筹算,世民气里都稀有了。只是瞧着本来花儿一样的人,现在却变得衰弱不堪,乃至命不久矣,内心还是有些戚戚焉。
“绿萼……”徐老夫人念她忠心护主,不忍苛责,便亲身扶她起家,目露怜悯道:“绿萼,你求我做甚么?我已叮咛人去请大夫了,能不能将人救返来,全看余容的造化……”
说着,徐老夫人又不知想起了甚么,顿了顿,又对绿萼道:“你是陪着夫人从周家嫁过来的,余容瞧着不好了,也没有瞒着亲家的事理。这事儿谁去都分歧适,只能由你走一遭了。”
如许想着,徐老夫民气中那郁积的三分火气也垂垂消了。
同心居里头整天满盈着一股药味,周余容迟迟不见好,连着服侍的下人们都没了欢乐的色彩。
“姑爷好久之前就分开榆林了,谁也不晓得他去了哪儿,现在府上只要徐老夫人一人做主。”
周宪一下就跌坐在椅子上,不住道:“如何会?回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儿的吗?这才几个月?好端端的一小我,如何就不成了?”
但又想着周宪统共就只要这么一个女儿,含辛茹苦的教养大,现在却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,将心比心,如果易地而处,徐老夫人恐怕只会比周宪更气愤。
“夫人她方才复苏了一阵儿,俄然就晕畴昔了!”绿萼胡乱的抹了抹眼睛,也顾不得甚么尊卑礼节,膝行至徐老夫人面前,“砰砰”的磕了几个头,哭着说:“求老夫人救救夫人吧!求老夫人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