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刻,纱幔翻卷,他呈现在她面前。
沈清欢望向阿谁模糊的绯色身影:“我天然是她的人。”
他的手蓦地一紧,随即松开,回身倚回榻上:“她不是正享着至尊繁华,活得好好的么?”
他将她迎进门去,柔声问道:“公子,本日来想要哪位郎君服侍?”
沈清欢挑眉:“若下蛊之人是我,本日我怎会呈现在这里?”
沈清欢闻言脸一沉:“别给我提他。”
她的脚步微微顿住,低声道:“或许这就是……宿世之缘吧。”
青衣少年毕恭毕敬地将沈清欢迎出门,刚拐了个弯,她就闻声身后传来熟谙的声音:“好巧,又遇见你了。”
眉若黛,唇如朱,倾国倾城之色,足以令人间女子皆自惭形秽。
沈清欢清算结束,便让白露和银霜守在凝烟阁,如有人来访,就说她身材不佳不适见客。她则单独一人,悄悄从后门出去……
沈清欢想起那枚金簪,微眯起眼睛:“王爷一再提起此事,莫非想威胁我?”
“不去。”
朝中好男风者不在少数,但当今皇上却对此事深恶痛绝,故这见不得人的癖好,便只能在暗中停止。
如此熟门熟路,让那少年更是迷惑。风阑苑虽为消遣之地,但不管来人身份多高贵,馆主从不亲身出面陪客,未曾想,本日竟为这位小公子破了例。
很久,他似嘲笑了一声:“她过得可好?”
室内一片沉寂。
白露赞叹:“蜜斯,你这身打扮,能够和宁王爷媲美了。”
元湛昂首望着沈清欢,眸心如墨,深不见底:“这不是威胁,是聘请,聘请你与我做同路人。”
“既已遇见,不如一起去喝一杯可好?”
元湛不紧不慢地跟上。
走出雨歇阁,或许是骤来的阳光太刺目,她眸中一片涩意……
元湛仿佛终究发觉她不喜好如许谈天,因而换了个话头:“传闻前几日府里的杜姨娘被沉塘了,但是玥儿你做的?”
“你不也是她身边的人?”他眼风一扫。
少年退下,沈清欢在厅中坐下品茶。
“那去逛逛阛阓,本王给玥儿买好吃好玩儿的?”
元湛当即做悲伤欲绝状:“本王对玥儿的情意,六合可鉴,玥儿怎能思疑本王好男风?”
沈清欢用折扇敲了敲掌心:“你们馆主可在?”
那少年一愣:“公子包涵,馆主恕不待客。”
沈清欢点头,并不需他带路,径直走在前面。
“本王方才怎瞥见你像是从那男倌馆里出来的?”元湛摸着下巴,眼里一片兴味。
“那也是她自找的。”帐中人语气冷酷,又似带着某种痛恨。
“你有完没完?!”
“那去本王府里坐坐,或者本王跟你归去拜见拜见岳父大人?”
绕过热烈的阛阓,她进入一条幽深的冷巷,在一座宅院外停下。
到了最后一层纱幔前,一道嘶哑慵懒的声音传来:“你是谁?”
而这风阑苑行事奥秘,非熟客不能进,馆主更是人脉广漠,足以庇护这统统私隐,是以那些朱紫们都爱来这里消遣。
进了雨歇阁,少年便见机地退下,沈清欢扒开层层叠叠的绯色纱幔,徐行向前走。
“她中了死蛊。”沈清欢渐渐吐出这几个字。
白露吐了吐舌,真不晓得她家蜜斯为何这么讨厌王爷,她感觉他们挺班配的呀。
她随即分开,他望着她穿太重重纱幔,身影将近消逝的那一刻,蓦地开口:“为何我总感觉,与你似曾了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