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隔着窗纱朝容羽看去,想开口酬酢,却不知该说些甚么,场面一时有些冷僻。
“娘子越来越爱玩弄人了!”角荷跺顿脚,红着脸转过身,翻开帘子躲了出去。
拜师以后,精通医理的云颂与太医考虑方剂,一边用医药调度身材,另一边暗中请了武学高人,传授他强身健体之术。再加上容羽长年随云颂四周游历,现在可谓是深藏不露。
幸亏原主对容羽的不喜,向来不加粉饰,倒给她一些喘气之机。
现在随身的荷包里,只放了云颂的那块玉佩。
容羽闻言,笑了笑,呼哨一声,驱马向前走去。
容羽在园门前止步,低声叮嘱了带路的僧尼,便向云初告别分开。
上一世她因为重生的原因,心中忐忑,对神棍父亲避之唯恐不及,再加上一个小神棍师兄,使得她每次去外院,都如履薄冰。
幸亏容羽对她的冷酷早已风俗,也不在乎。
角荷痴痴地看着容羽的背影,云初见状不由轻笑出声。
一起上,容羽始终保持不近不远的间隔,既不决计扳话,又显得亲热随性,令云初感受非常安闲。
此次相见,她对容羽,本就没有上一世的敌意,现在平增几分好感,态度天然亲和起来。
她看着蜿蜒的山路,倒生出几分步行上山的动机。
张妈妈临行前,将母亲的玉坠交给她,玉坠和上一世的一模一样,她摩挲好久,才叮嘱徽竹收进箱笼,让宫芷和商兰先行带去般若寺了。
容羽与云初双手合十回礼,自有下人引着云初,向静安园走去。
上一世云初的不喜,则是因为他能堪透民气的桃花眼,让云初常常在他面前,都有一种被看破的感受。
“现在春光甚好,师妹可想步行上山?”容羽对着云初眨眨桃花眼,也不等她答复,便先一步上了台阶。
容羽听到云初调侃,淡然一笑,不觉得意。师父一贯对女儿宠嬖有加,即便她晓得些甚么,也并不感觉奇特。
此时知客僧迎上来,对着容羽见礼,“施主,慈云大师正在与朱紫说法,请女施主前去静安园安设。”
是了,出府的时候并未见到他,想来是快马加鞭赶来的。
“羽少爷挺体贴娘子的,之前娘子病着的时候,羽少爷还常送些玩意儿和吃食来。”角荷手脚敏捷地在马车的小桌子上摆满吃食,笑咪咪隧道:“这蜜饯、百花糕、杏仁酥和豌豆黄,是出门之前羽少爷特地让小厮送来的,说是暗香斋明天早上新做的呢。”
但话音刚落,她便有些悔怨。
徽竹不紧不慢地,在角落支起的小炉上烹茶,车厢里一阵茶香扑鼻。
上一世云颂曾说过,容羽的早夭之相,不是病,是命。
“若父亲听到师哥如此说,想必会为师哥多加些药调度才是。”云初嘲弄道,云颂用药一贯剑走偏锋,平凡人可受不住。
此时恰是踏青的好气候,车窗外轻风温暖,小麦青青,粉花翠浪,绿柳含烟。
云初病愈以后虽甚少出院子,修身健体的瑜伽没少练。行至寺门,也不过气味有些不平,出了些香汗罢了。
耳边只听到角荷深深的吸气声,云初撩起帷帽遮面的薄纱,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,你个花痴!大步超出滑竿朝山上走去。
想到此,云初面上不由暴露苦楚之意。
般若寺因依山而建,算不得大,胜在风景奇佳。因为邻近都城,前来上香的女眷浩繁,寺庙以内不得过夜女眷,是以在寺院东面另辟一块园子,种了满园果树,用矮墙隔成多少小院,接待女眷安息之用,很有风景,名曰静安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