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里种了一棵月桂树，碧枝绿叶，亭亭如盖，非常清幽。
周氏眯眼看着阿谁方向，笑容僵在脸上，攥紧了帕子，咬着牙跟在许氏的身后。
只见许氏大吃一惊，不成置信地低呼出声：“你说甚么？！”
云茂腆着脸笑笑，高举三根指头，信誓旦旦地说：“儿子包管，只此一次！下不为例！儿子是真敬爱玉娘，只要把玉娘抬进府里，儿子包管今后安循分分，再也不办浑事！”
内心更是悔怨，当初如何没有一剪子戳进贰心口，戳死了一了百了！
话音刚落，云茂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，翻开了卧房的织锦帘子，衣衫不整地从内里走了出来。
许氏带着人超出院子里黑沉沉跪了一地的下人们，提步走进了堂屋。
低低的抽泣声，伴跟着云茂轻柔的说话声，断断续续传进堂屋。
周氏一听这话，神采更是不好，仓猝低下头，凑到许氏身边，将外院的事简朴说了一遍。
全部屋里狼籍得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普通。
许氏听完，一脸古怪地看着她，忍不住压着嗓子开口抱怨道：“你如何净碰上这类事……老迈如许，还能算在我头上，连亲侄子也是如许，这要算到谁头上去？”
左边的卧房里，女子压抑的抽泣声，透过织锦帘子密密传来，让人听着心生不忍。
周氏咬碎一口银牙，满嘴的血腥味，恨不得再往他身上戳百十来个口儿才解气！
许氏板着脸径直坐到上首的榻几上，用帕子捂着口鼻，蹙眉叮咛道：“把窗子都翻开，让外头的人出去，把这屋里清算了。”
许氏见他这副模样，嘴角一抽，颤抖动手，指着他，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许氏大步走到他面前，抬高声音，咬牙切齿地说道：“玉娘和六娘春秋不相高低，你也下得了手！”
许氏见她还是不开腔，蹙着眉敲打道：“这几天你也辛苦了，西院的姨娘们也该多喊出来帮衬才是，如果把你累坏了，你母亲不得怪我这个做婆婆的不顾恤媳妇嘛！”
许氏沉默半晌，看看儿子，再看看儿媳，一只手锤着胸口，恨铁不成钢地开口道：“本来这是你们房里的事，我不想管。但这玉娘是大郎带回家，又是托了我照顾的……你现在都已经不惑之年，如何还是这么拎不清！明天寿宴，外头来了那么多客人，你搞出如许的事，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！你这是想戳谁的心窝子，你说！”
下人们将屋子清算洁净，许氏朝碧玺摆摆手，比及世人敛声屏息的退下，她才幽幽地叹口气，朝周氏轻唤道：“慧芳……”
周氏支着头，侧耳听着，头上的飞凤步摇纹丝不动，手里的锦帕却被锋利的指甲戳出一个个破洞。
许氏垂着眼皮，将佛珠从腕间取下，无声地捻着。
周氏正迷惑地打量着碧玺，闻声老太太的声音，眉心一跳，强打起精力，满脸笑容地同在坐的夫人们告了罪，扶着许氏走出了花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