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氏一口老血憋在胸口，神采红红绿绿的，勉强扯出个非常丢脸的笑容。
云茂讪嘲笑笑，脸上带着几分羞怯，看得许氏眉心一跳一跳的。
许氏带着人超出院子里黑沉沉跪了一地的下人们，提步走进了堂屋。
周氏涨红了脸，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云茂一听这话，非常对劲的朝她笑笑，二话不说，回身进了卧房。
云茂“咚！咚！咚！”磕了三个响头，发自肺腑地说道：“娘亲，儿子对玉娘一见倾慕，情难自禁，还请娘亲出面做主成全。”
院里种了一棵月桂树，碧枝绿叶，亭亭如盖，非常清幽。
许氏垂着眼皮，将佛珠从腕间取下，无声地捻着。
许氏板着脸径直坐到上首的榻几上，用帕子捂着口鼻，蹙眉叮咛道：“把窗子都翻开，让外头的人出去，把这屋里清算了。”
又过了半刻钟，云茂才又翻开帘子走出来，已是将衣衫捋平，整整齐齐的穿好。
内心更是悔怨，当初如何没有一剪子戳进贰心口，戳死了一了百了！
周氏眯眼看着阿谁方向，笑容僵在脸上，攥紧了帕子，咬着牙跟在许氏的身后。
许氏沉默半晌，看看儿子，再看看儿媳，一只手锤着胸口，恨铁不成钢地开口道：“本来这是你们房里的事，我不想管。但这玉娘是大郎带回家，又是托了我照顾的……你现在都已经不惑之年，如何还是这么拎不清！明天寿宴，外头来了那么多客人，你搞出如许的事，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！你这是想戳谁的心窝子，你说！”
许氏见他这副模样，嘴角一抽，颤抖动手，指着他，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话音刚落，云茂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，翻开了卧房的织锦帘子，衣衫不整地从内里走了出来。
一进屋，劈面扑来一股子呛人的甜腻气味，椅子和高几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，白瓷的茶盏和美人瓶碎了一地，鲜花被踩成了泥，和着被撕碎了的衣裙一起，扔的满地都是。
许氏听完，一脸古怪地看着她，忍不住压着嗓子开口抱怨道：“你如何净碰上这类事……老迈如许，还能算在我头上，连亲侄子也是如许，这要算到谁头上去？”
周氏惊了一跳，老太太向来对她说话都是和悦色彩，如许的语气还是第一次。
周氏正迷惑地打量着碧玺，闻声老太太的声音，眉心一跳，强打起精力，满脸笑容地同在坐的夫人们告了罪，扶着许氏走出了花厅。
云茂腆着脸笑笑，高举三根指头，信誓旦旦地说：“儿子包管，只此一次！下不为例！儿子是真敬爱玉娘，只要把玉娘抬进府里，儿子包管今后安循分分，再也不办浑事！”
一瞥见许氏，她踉跄几步上前，“扑通”一声跪下去，伏在地上哭的非常悲伤。
下人们将屋子清算洁净，许氏朝碧玺摆摆手，比及世人敛声屏息的退下，她才幽幽地叹口气，朝周氏轻唤道：“慧芳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