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初常常向楚沄讨主张,该如何化解这一世姜厉在长公主府和康王府布下的局,楚沄皆杜口不答,只说机会未到。
这一世的局面,对于云初来讲,还真是既想打老鼠又怕伤了玉瓶,摆布难堪!
特别是苏驸马,上一世他所犯下的罪孽,皆出自赋性使然。
她脑中反响的,倒是前一晚,云颂特地深夜来到沁芳园,屏退世人说的那番话——
但是,更让云初揪心的是——
比拟起喜堂的寂静厉穆,洞房内里倒是热烈了很多。
遵循端方,天子亲驾但是太子大婚之时,才会有的规制。
再加上皇家子嗣本就薄弱。
云初打从天不亮就起床,被宫里派来的姑姑和嬷嬷们按到妆台前大妆。
云初想到两世以来,父亲为了本身,竭心极力、冷静策划的那很多事,泪水刷的一下,冲出了眼眶。
现在,颠末云初的一番劝说,云颂已多少明白些当日地动的秘辛,他当然也看出女儿和秦王之间相互心悦,便就不再在婚期上多做挣扎。
比及云初坐着八抬大轿,进了王府,便又是截然分歧的氛围。
他略有些生硬的撇着官腔道:“本日嫁去王府,便是天家儿媳,当用心奉养殿下,为皇家开枝散叶、连绵子嗣。”
旨意下到云府,彼时云颂正为女儿的厄运忧心忡忡,虽心有冲突,却全然没有精力和心力计算。
苏驸马和康王天然安安稳稳的高居庙堂之上,更不会以惨痛的结局结束。
“难怪殿下要亲身求娶王妃,王妃不但蕙质兰心,就连面貌都是都城里头一份儿呢!”
她又如何能忍心,再瞥见他们悲伤痛苦……
本来应是楚沄将云初迎娶进王府,次日进宫谢恩便可。
云颂看着女儿亭亭玉立、凤冠霞帔的模样,也湿了眼眶。
当大红盖头被楚沄用喜秤翻开的顷刻——
云颂略略欣喜地点了点头。
这一世云初还将来得及和云姝、落爷了解,既无闺阁手帕交,也无靠近的夫人和长辈,固然云府后宅里,一众女眷来交常常热热烈闹的,云初却总有些恍然不知身在那边之感。
这桩婚事从骨子里,由指婚变成了抢婚。
楚沄侧身避了避,朝云颂拜别:“请岳丈大人放心,我必与七娘琴瑟调和、白头相守。”
可楚沄毕竟是深受天子宠嬖的季子,又自小身患离魂的隐疾,云初虽出身不显,倒是楚沄的拯救仇人……
明晃晃的灯烛映照下,云初终究对上了楚沄那双含笑的澄彻凤眸。
宗室里的女眷们,热热烈闹的簇拥着楚沄和云初。
云月朔想到苏驸马这类披着人皮的毒蛇,一辈子跟在长公主身侧,就感觉如鲠在喉。
可恰好楚沄求天子指婚的时候,发誓要报“拯救之恩”,不管云初存亡都要给她一个名分。
倘若以雷霆之力处理掉姜厉等人,没人再去逼迫苏驸马和康王,上一世他们二人亲手筑成的悲剧,便不会再重演。
云初只得耐烦等候,这一等,便到了他们大婚的日子……
正在这时,云颂又对着楚沄道:“还请殿下顾恤小女,举案齐眉、濡沫白首。”
直到楚沄亲身上门迎娶,云初凤冠霞帔,盖着大红的盖头,被喜嬷嬷和宫婢丫环们簇拥着进了正堂拜别父亲的那一刻——
是以,大婚的日子,便遵循当初天子钦定的——四月初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