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将军的手脚被铁链勒在祭坛上。他的皮肉被暴晒过的祭坛煎得吱吱叫,他咬碎钢牙,不肯收回惨叫。
大巫祭扭捏着、颤抖着,收回虔诚的号令:“献祭的意义是甚么?”
全天下俄然温馨了,喧哗尘上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。
大巫祭高傲地收回寂静的号令:“接下来的祭品会给血神带出处衷的欢乐!那就是东海之畔的明珠,潇水之滨的美人,天阙之主,炎夏的女王!她同时具有得天独厚的聪明和千载难逢的仙颜,让我们划开她洁白的胸脯,让大地上最美的少女变成血神的奴婢,诸神的高兴将庇佑祖玛金字塔永不沦亡!”
滴血的黑曜石匕首被高高举起,高傲的大巫祭向子民宣布:“以不灭的太阳之名,我们献祭了高贵的祭品,血神更加强大了!”
胜利的死冬军队大张旗鼓地撤退了,他们要把崇高的战俘带回密林深处的都会,停止昌大的人牲献祭。乌鸦和秃鹫嘎嘎叫着,在冷僻的疆场上回旋。
贵族们簇拥在阴凉的金字塔底部,瞻仰塔尖的典礼。大巫祭坐在金字塔顶的平台上,用净水冲刷着黑曜石匕首,盯着捐躯祭坛上面的日晷。
现在,牧天之神的狂怒已经落空节制,神明之间的暴戾盛宴将以暴戾作为结局。
大巫祭的号令,竟然从决眦入云的祖玛金字塔顶端传到空中。树荫下的懦夫、贵族和穷户都瞥见尊崇的大巫祭在塔顶像筛糠一样颤抖,这是巫祭与神明相同的信号。人们沸腾了,排山倒海的喊声惊飞了一大群鸟:
催促声排山倒海。
“火来,我在灰烬中等你。”一字如一箭,万箭读穿心。夕照拉长神明的影子,牧天之神收回肝肠寸断的哀嚎。
“俘虏更多酋长!”“杀死更多将军!”“供奉更多祭品!”这一次的答案五花八门。
大巫祭用黑曜石匕首悄悄挑起红膜,压到祭坛上。红膜被血流捕获,顺着血槽活动,淌进金字塔。
“献祭!”“献祭!”“献祭!”
“还不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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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残阳的剪影里,一个失魂落魄的神明在丘陵上浪荡,他慌镇静张地翻遍了每一处火坑,冒莽撞失地问过了每一个收尸儿童,都没有找到阿谁英勇的女孩。在孩子们沉默的凝睇中,痛彻心扉的神明跪倒在坚固的燃灰里,抓着一串残破的女祭司头饰。那弓腰的剪影在夕照下颤抖。
敏捷的夏族儿童连滚带爬地冲进焦炭遍野的疆场,翻开一具具夏族男人的尸身,试图辨认劫后余生的亲人。孩子们咬牙切齿地抽泣着,挥动手臂赶走秃鹫,谙练地在尸身之间驰驱。隔三差五地,荒漠上就发作一声男孩子撕心裂肺的尖叫,他们终究找到了父亲。
大巫祭终究被这名特别的祭品引发了重视。他咧开干枯的嘴巴,迷惑地问:“在巍峨的祖玛金字塔顶端,在强大的死冬帝国核心,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敬和惊骇吗?”
一名白净而文雅的女性俘虏戴着锁链,跌跌撞撞地被人拽上金字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