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必然不是!沈羲一向在府里长到十二岁才离府的,等因而她看着长大,如何能够会认不出来她!
她嘲笑道:“三婶这话让我好惊骇。
中馈固然在她手上,可她二房也没见得得着甚么便宜,就是跟她撕破脸,也不见得会更糟糕!
既然她不怕,那她又怕甚么?
“想来我不过说几句话,三婶就怪我是目无长辈要打我,懋哥儿咒我这做姐姐的嫁不出去,还说我是傻冒蠢货,必定也算是没大没小了!
“懋哥儿该如何管,那就是三婶您的事了!
她脑筋究竟转得是有多快!
她岂会推测她竟如此甩开膀子不要脸?这不是她熟谙的沈羲,这不是!
本来沈羲还想给相互留几分余地,到底跟长房已经撕破脸,再跟三房闹翻,也没有甚么好处。
纪氏虽是不甘逞强,却也不由得身子顿住。
她指着她,颤声道。
人家好好的姐弟情分,竟生生让她这嫡出庶出的给拆了个洁净!
她咬牙切齿说道,耐烦已磨到了顶点:“你爹娘不学好,你也跟着不学好!我本日美意替你管束你不让,可别来日吃了亏,跑来求我!”
“也免得来日我们姐弟俄然间不明不白就死了,那可多冤?”
她站在廊柱旁,两颊憋得通红,就是渐深的暮色里,也讳饰不住了。
她说道:“三婶的情意我领了。只不过不管嫡出庶出,梁哥儿都是我弟弟。关起门来我们得有个端方,可翻开门对外,那不管是嫡是庶,是男是女,可都是我二房的人了。
再一伸手,将栏外一根牢固花苗的三尺长木棍拔在手上,便就笃地嘲笑起来:“三婶好魄力!
沈羲早就防着她脱手,又如何会让她得逞?
她早就狐疑原主回府前后态度窜改这么大,定然是有人背后弄鬼,没想到公然就是她纪氏!
这里呆滞了半晌,纪氏进退维谷,不免恼火得很。
人家就是冲着打人出气来的,豪杰不吃面前亏,她总不能让沈梁在她眼皮底下被人打了不是?
“你还敢在府里冲我耍威风?你忘了你爹娘如何死的了吗!别希冀老太爷会纵着你们!”
倘若纪氏只是责问几句,她代沈梁赔个不是,再买点孩子们爱吃的零嘴儿赔偿赔偿也就算了。
“谁教得你这么目无长辈!”纪氏二话不说,咬着牙,扬手便要来打人。
“倘若本日梁哥儿承认是他先挑头引事,不必三婶开口,我也会押着他去撷香院领罪。
纪氏是当家主母,权力手腕都不是黄氏母女一个级别。
倘若她真去求沈若浦,别的不说,总归是给沈若浦上了眼药。
“我也不敢跟三婶脱手,只不过我话撂在这里,倘若今儿谁敢动梁哥儿一个手指头,那么懋哥儿也别想笑着归去!
不过眼下顾不着这层!
但她不寻台阶,却没有人给她台阶下,推测沈羲也只凭着一股蛮劲,并不敢真冒昧,因此缓了语气:“我本来不是跟你说过,做妾的庶生的都没一个好东西,让你别被他们祸害了么?如何你倒是不听?
如果说与沈歆那次乃是众望所归,能猜到的事,那这一次她们倒是不管如何也没有想到!
沈羲……竟然为了庇护沈梁,连纪氏也不吝获咎?
“但若他不认,那么今儿这院里的人,谁也动不得!”
“快些把他交出来,我就事论事,毫不会连坐,你让他长长记性,今后也能免除很多祸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