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十来年,姜家帐上一向空空荡荡,帐房里一共就俩人,管事老钱,和帐房老孙。
顾家那滩烂泥污臭胶黏,谁沾上谁不利,她可不去顾家,更不筹措抬顾氏这件烂事。
钱管事领了姜焕璋一句话,袖手缩肩回到帐房,往炕上一坐,愁眉苦脸,猛叹了口气,又叹了口气。
吴嬷嬷含混了一句,见陈夫人一脸怔忡,一看就是压根不明白她应当清楚甚么,从速往她能听懂的处所说。
“另有件事,”吴嬷嬷话锋一转,“夫人刚才叮咛我走一趟顾家。夫人,顾家甚么景象,您但是最清楚不过。”
“夫人,大爷屋里的青书,自小儿服侍大爷,又诚恳又本份,夫人夸过她不晓得多少回,传闻大奶奶发过话了,从这个月起,从大奶奶的月钱里拿出二两银子一吊钱给她,夫人,倒不如您发句话,干脆把青书过到明路上算了。一来,爷身边不至于只要顾家姐儿一个;二来,都说恩自上出,这份情面犯不着让大奶奶占了。”
“我也是这个意义!”陈夫人太同意了,“捧云呢?你走一趟,跟大奶奶说一声,就说我的话,不准她闹脾气,好好把这事办好当了,这是大爷的脸面,也是她的脸面!”
“经验倒没领,领了句叮咛,让我筹办五万现银,还说都要一千一张见票即兑的银票子!哈!听到没?五万!银票子!”
“夫人,青书她们几个还好,青书是大奶奶已经发了话的,秋媚和春妍本来就是她带来的人,不过我们用了,可顾家姐儿就不一样了,我们作主抬出去,万一大奶奶不欢畅了,或是张太太这事那事的,夫人岂不是又要受人家排喧?”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,让人叫青书过来,我好好教诲她几句。”陈夫人深表附和,这府里的恩情,当然只能从她这个最高处恩施出去。
“嗯,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一听吴嬷嬷说到儿子今后朱紫加身,陈夫人顿时眉眼伸展,一脸对劲,象玉哥儿这么出类拔萃的好男儿,今后做个辅弼甚么的,那的确稳稳的!
“也是,青书那丫头是太诚恳了!”陈夫人也攒起了眉。
“那几个狐媚妖道的,如何能往哥儿身边放?”
“唉,世情如此,有了后娘就有后爹!都是不幸孩子,又本份,你既然感觉好……是不是有点多了?玉哥儿身子弱……”陈夫人刚要吐口,又想起来数量题目,一口气给儿子抬了四个小妾,好象是有点太多了。
钱管事一边点头,一边啧啧有声,“可真是要脸!这才娶返来几天,就抖成如许了!如何就不嫌丢人呢?”钱管事往内院方向啐了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