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,你要去见阿爹,去见翁翁,去见林家的列祖列宗,你筹算如何跟阿爹说太子毒死周氏这件事?你如何跟阿爹说,你把林家基业交给了一个毒死生母、烧死同胞兄长,踢死身怀有孕的贺嫔的人?”
“大哥,我只要你这一个同胞兄长,这个人间,你是我最亲的亲人,这个时候,跟你说这些话,是不想让大哥无颜见阿爹,见林家列祖列宗。林家和天下,太子担不起,他不配,大哥在,他是太子,年老迈行,他还是太子,大哥,我只是替你着想。”
“是,”福安长公主眼皮垂下又抬起,“阿爹在的时候,常常提及你,说你好就幸亏性子平和,能听得进人言,阿爹说,为人主,头一件,就是要听得进良言,有了这一条,有没有才调,实在不要紧。”
“他是太子……”皇上紧紧抓着被子,象抓着根拯救稻草。“朕只要他这一个儿子了……”
两天以后,皇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,几近同时,贺嫔也死了,邓嬷嬷服了毒,贺嫔和邓嬷嬷的忠,获得了从宁皇后、福安长公主到朝廷的表扬,贺嫔晋了皇贵妃,随皇上入葬皇陵。
“嗯,阿爹常常提及大哥,年老是宗子,阿爹最疼你,也最寄厚望予你。”福安长公主接着道:“阿爹说过,把这天下,把林家这份祖宗基业,交给你,他最放心。”
“好,好……”皇上哽咽着,“真真,四哥儿……还是个孩子,都怪朕,他还是个孩子,你……”
…………
季疏影等了半晌,见皇上不再发话了,低垂着眼皮,正要退下去拟旨,孙学士伸手从他手里抢过纸笔,“此事严峻,我来!”
上一次在大皇子府外砌墙的,是随国公,这一次,在太子畴前的王府外砌墙的,是周六。
皇上直直的看着福安长公主,半晌,两行眼泪从眼角滑下来。
出到殿外,宁远晃到季疏影中间,“我但是君子。”季疏影看了他一眼,又扫了眼能看出几分失落的晋王,没说话。他这是说他刚才的行动,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,他可没感觉他是君子,也没感觉本身是在度君子之腹。
“宣墨卿、吕卿……”皇上声音低弱而有力,福安长公主看了眼常寺人,常寺人仓猝小步快走出来,宣早就等待在殿外的墨相称人进殿。
“阿爹……”两滴有些浑浊的眼泪,从皇上眼角流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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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病院的脉案都在,诊脉的人在,卖断肠草给太子的人也在,大哥要看吗?”福安长公主体贴的替皇上拉了拉锦被。【△網】
“五哥儿?”皇上看起来很茫然,随即哭起来,“真真,朕承诺过娇娇,承诺过她,承诺过……”
她既然如许说,这件事,只怕真是如此,没甚么事能瞒得过她……
“真真……”皇上两只手乱抓,尽力想要坐起来,再坐起来。
“真真……”皇上眼里的震惊渐褪,慌乱中掺着哀痛,看着福安长公主的模样,竟有几分不幸。
福安长公主声音暖和,话却极其刻毒。
“……立五哥儿林睿为太子。”皇上顿了顿,略过了宁皇后,“福安,为宁国福安长公主,加六合公主,宗正卿,检校侍中,行中书令。就……”皇上握着福安长公主的手,“朕就……拜托给你了。”
“大哥。【△網】”福安长公主叹了口气,“那阿爹呢?莫非你也要象阿娘那样,在皇陵建个衣冠冢?不见阿爹,不见林家列祖列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