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,你要去见阿爹,去见翁翁,去见林家的列祖列宗,你筹算如何跟阿爹说太子毒死周氏这件事?你如何跟阿爹说,你把林家基业交给了一个毒死生母、烧死同胞兄长,踢死身怀有孕的贺嫔的人?”
“他是太子……”皇上紧紧抓着被子,象抓着根拯救稻草。“朕只要他这一个儿子了……”
她既然如许说,这件事,只怕真是如此,没甚么事能瞒得过她……
“大哥,阿爹临大行前,跟你说的那些话,你还记得吗?”福安长公主眼里都是哀痛,看着皇上问道,皇上眼睛一下子瞪圆了,“真真,你是个女人,你一个女人……女人……”
上一次在大皇子府外砌墙的,是随国公,这一次,在太子畴前的王府外砌墙的,是周六。
“大哥,你有识人之能,你很明白,周氏的死是如何回事,老迈是甚么样人,太子又是甚么样的人,你都明白,你不肯意伤了周氏的心,你装胡涂,大哥,你的胡涂害死了周氏,害死了老迈。”福安长公主话锋一转,又返来了。
“阿爹……说过?”皇上看着福安长公主,神情有几分迷离。
“太病院的脉案都在,诊脉的人在,卖断肠草给太子的人也在,大哥要看吗?”福安长公主体贴的替皇上拉了拉锦被。【△網】
墨相走在最前,吕相和楚相紧跟厥后,晋王、解尚书、孙学士以及当值的翰林承旨季疏影等人鱼贯而进,在皇上床前跪成一片。
两天以后,皇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,几近同时,贺嫔也死了,邓嬷嬷服了毒,贺嫔和邓嬷嬷的忠,获得了从宁皇后、福安长公主到朝廷的表扬,贺嫔晋了皇贵妃,随皇上入葬皇陵。
“好,好……”皇上哽咽着,“真真,四哥儿……还是个孩子,都怪朕,他还是个孩子,你……”
“阿爹……”两滴有些浑浊的眼泪,从皇上眼角流下来。
墨相没看皇上,只看着福安长公主,吕相低着头,一脸哀伤,楚相微微有些镇静,公然是如许!
“大哥。【△網】”福安长公主叹了口气,“那阿爹呢?莫非你也要象阿娘那样,在皇陵建个衣冠冢?不见阿爹,不见林家列祖列宗?”
“真真……”皇上两只手乱抓,尽力想要坐起来,再坐起来。
…………
“我晓得,大哥放心,他总归姓林。”福安长公主点头承诺,他总归姓林,只要不作死,他就不会死。
“放心,有我。”福安长公主接过了皇上的话。
“大哥,我只要你这一个同胞兄长,这个人间,你是我最亲的亲人,这个时候,跟你说这些话,是不想让大哥无颜见阿爹,见林家列祖列宗。林家和天下,太子担不起,他不配,大哥在,他是太子,年老迈行,他还是太子,大哥,我只是替你着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