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,神采缓了缓,让秋竹去拿了笔墨纸砚,挽了云袖,暴露皓腕,执笔手,略揣测,摘了一首小令,写于纸上,折了个相思扣,递于安然道:“你莫怕,我不打你,只你爷那边,便把这签送与他手上,余下不消说半个字,只听爷行事便了。”
高老头骸骨未寒,就脱了素服,穿红着绿,擦脂抹粉,打扮乔张乔致,或倚门首嗑瓜子,或临街楼上,卷了湘帘,靠窗下朝外瞧,若瞧见那俊美魁伟男人,便使眉眼勾来,一而二去,高青县无人不知她名声。
安然不该她话儿,只问:“我家爷呢?”
安然家来,按着爷叮咛奉告了秋竹,不想这会儿娘唤他去,内心晓得,娘是个端庄人,瞧不上爷外挑弄妇人厮混,那高家孀妇之事,若被娘晓得,待爷家来,说不得一顿板子落身上。
第二日柴世延特特绕路从高家门前过,果见那妇人楼上斜着身子往下望,那眉眼来去,两下成心,没几日便到了一处,入捣一场,柴世延便丢不动手去了。
柴世延见这妇人,打扮好不娇俏,大正月里,如许寒天,也只穿了件对襟儿衫子,紧扣身上,更加显得酥胸高挺,系着一条大红织金边儿挑线裙儿,微移莲步,堪堪暴露裙下一双高底儿绣鸳鸯鞋儿内巧巧三寸弓足。
常常思及此,郑桂儿常自咬牙,本身这么个模样儿,这么个身材儿,竟连个粉头都不如了,又兼几次瞥见柴世延,身穿潞绸直缀,头上戴一顶瓦楞棕帽,□骑一匹高头大马,打从门前过,观之面庞俊美,身姿魁伟,更加勾郑桂儿春情懵懂。
且不喜这些,常把他往外撵,便他凑上去又有甚趣,久了便也不大去她屋里歇了,常去外头院中吃酒,那董二姐知情见机儿,便起了心秘密纳家来。
虽心慕已久何如不得机遇靠近,不想却灯节上遇见,那里肯放过,便把那手里帕子冒充落下。
一咬牙道:“言说她家闺女连日身上不好,爷便拨转马头往她家去了。”玉娘听了不由嘲笑一声:“这话可真是鲜,何时高家竟成了院里,那高家老头年前才死,家中撇下个婆娘守寡,顶门立户个男丁都无,爷避嫌还避不过来,去她家何为,必是你打谎胡说,莫用这等不实之言利用与我,些招来,免得皮肉刻苦。”
那老婆子笑道:“你爹正里头吃酒,你不怕挨了窝心脚,本身叫去。”
玉娘却道:“若纳妾怎不纳个良家女子,虽柴家不是那等勋贵之族,纳个粉头为妾,也不大入耳。”
柴世延那里还能忍住,忙低下身子捡了那帕子递畴昔,妇人接过,偶然间碰了他手,便急缩归去,叉手向前福下身子,启红唇露玉齿:“奴这厢谢过。”回身去了,行几步却转头,帕子掩着唇冲他一笑,勾柴世延半边身子都酥那里。
内心拿了主张,脚下更加轻,上了马直奔高家,绕过正街大门,敲开背面角门,郑桂儿娘应门出来,见是安然,忙让出来道:“怎这会儿便来了?”
自娶了玉娘进门,伉俪便说不上举案齐眉,也算相敬如宾,若论模样儿莫说董二姐,便这郑桂儿也靠不上边儿,只玉娘生性慎重,掌家理事自是稳妥,却夜里床笫之欢,也如此,便有些败兴。
安然常跟着爷走动,天然明白爷心机,说下大天来,爷内心还是惦记取大娘呢,不然也不会叮咛他瞒着这些事,虽不知大娘这签上写甚么,只听娘话头便料出成果,爷接了还不知如何欢乐呢,这差事办好,合了爹心,不由躲了一顿板子,说不得还能得些赏钱吃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