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婆子道:“是她乳母闻声柴大爷名声,托了老婆子来讲媒,虽大爷房里现有大娘子,闻声说是个好性儿的贤惠人儿,甘心居下,做个姐妹,一处里服侍大爷,岂不是一桩美事。”
她婆婆也道:“成日在府里待着,好好的人都要闷坏了,借着这个由头出去逛逛散散心也是好的。”
柴世延道:“不防你倒是个急性子的媒婆,便是功德,也需与房下商讨,不经她点头便娶出去也不当。”
何曾想伉俪这些年,为着一个婊,子,他竟说出如此薄情冷意的话来,又想那冯娇儿偏与本身一个姓儿,若进了门,跟个粉头论称姐妹,外人瞧在眼里,不定要嚼说甚么。
想着秋竹的话儿,玉娘把手里的书放在架子上,寻了笔墨纸砚出来,铺上一张素签在炕桌上,提笔写下曲词:“冷僻清房栊静悄如何捱,单独把围屏倚,知他是甚情怀。想当初同业同坐同欢爱,到现在孤另另怎百划,愁戚戚酒倦酾,羞惨惨花慵戴。花慵戴,酒慵酾,现在燕约莺期不见来,多应他在那边那边贪欢爱。物在人安在 空劳魂梦到阳台,则落得泪盈腮……”
那婆子急道:“这般功德旁人打着灯笼都寻不见,柴大爷还要计量甚么?”
愁思郁结,一口气憋在心间,赶上怀了身子胎气不稳,不上半月便见了红,寻郎中来吃了保胎药也无济于事,好好的胎儿未等足月便落下了。
那老王氏听了不由恨道:“果然一个败家的胡涂虫,这祖宅是根底,岂能随便变卖,他倒不怕夜里陈家的老祖宗寻他问罪,做出这般荒唐行动来,你与婶子说,内心甚么计算?”
贤惠人儿?柴世延暗道,玉娘那里贤惠,是冷心冷僻的一块冰呢,即便内心恼她,却又实在撂不下,莫不是宿世里的朋友,此天生绩了伉俪,怎这般闹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