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儿,梁来兴又回身朝万历深施一礼:“陛下,臣觉得杨震他在江南欲侵犯徐家未能得逞,便又跑到都城来妖言惑众,实在罪不容诛,还请陛下杀此奸邪以正视听!”
可他越是如此不动声色,这些民气里就越是担忧,唯有通过辩驳杨震来向张阁老表白态度了。在稍一愣后,梁来兴便再次驳斥道:“杨震你血口喷人,我等不过是看不惯你诬告曾有大功于朝廷和国度的徐垂白叟,这才不得不仗义执言。至于你说证据,你之言行莫非不是证明你是奸邪的最好证据?倒是你,恐怕是拿不出任何能指证徐家会对你们动手的证据吧!对了,如果然论起来,说不定就是你口中所谓的沿路被人追杀一事,也只是你们锦衣卫本身编造出来的谎话!”
“哈……各位大人指鹿为马的才气确切不俗,倒是叫杨震长见地了。”杨震嘲弄似地一笑,却也没有和他们强辩的意义,而是回身朝万历道:“陛下,臣既然这么说了,天然是有来由的。”
“陛下,臣到了华亭后,便与那县令藺文宾见了面,也和他一起见地了徐家在华亭县里是如何一手遮天的。不说百姓畏徐家如虎,只知徐家而不知官府,就是那些朝廷官员,也尽皆凑趣徐家,以其马首是瞻。正因如此,百姓在华亭县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,却又只能把愁苦藏在内心。”杨震说到这儿,看了众官员一眼:“或许当初的徐阶垂白叟确是国之柱石,有大功于朝廷。但现在的徐家,却早已是我大明江南地界的一块恶疾了。”
明白这一点的几位官员都不觉有些心虚地瞥向了张居正。但映入他们视线的,却还是张首辅那张古井不波,不带半点情感的方脸,就仿佛他已如高僧般入定了,殿内的辩论辩白完整没有听入耳中普通。
“梁大人所言甚是,下官也是这么想的!”
杨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,闻言眼中闪动着精光道:“不错,若只是这点罪名,徐家只要运营得好,再加上朝中有各位大人帮衬着说话,也算不得甚么。但在华亭县期间,我却查出了另一件更严峻百倍的事情,就不是任何人能承担得起了。”
现在天子已让杨震说话了,梁来兴等人即便心下再是不甘心,也只能临时杜口。同时,他们的心也不自发地提了起来,一丝模糊的不安已生了出来。
固然大明朝廷在嘉靖朝时就已呈现了诸多党派之争,但这类各立山头,相互排挤算计的小个人风格还是深为有识之士所嫌弃的。特别是现在当政的张居正,更是对这类风格大为不满,只要让他查到某些人有结党的能够,就会让这些人很快在朝堂之上消逝不见。
在世人较着有些没法消化他这番话的时候,杨震已从袖子里再次摸出了一叠文书来:“这些,便是徐家在华亭强买百姓地步房宅的字据,恰是因为有了这些,臣才敢信赖蔺知县所奏之事确切无误,徐家确是华亭县里的一大恶霸!”
几名官员很快也平静下来,再次纷繁开口批评杨震,誓要将他驳斥,个个都显得极有气势。
“臣附议,求陛下严惩杨震以安民气!”……
一时候,之前与梁来兴一道弹劾杨震的那些官员又再次纷繁开口,对他喊打喊杀起来。
万历本来对于杨震说出此事真相还是有些忐忑的,但在瞧见梁来兴几个的神采后,心下反而安然了,便点头道:“不错,朕在看到那份弹劾奏疏后固然心下不信徐家会干出各种犯警之事来,但为了百姓考虑,也为了徐家的令名着想,便叫杨卿去查明本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