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莲应了,却笑道,“蜜斯不是嫌色彩过分素净?如何想起它来了?”
白芍“噗”的一声笑了出来,指着她道,“这个丫头不晓得想甚么,连阴阳调和都说出来了,真是没羞!”
阮云欢微微扬眉,向老夫人扫去一眼,却见她神采平和,连眼皮子也未曾抬一下,仿佛这景象早已司空见惯。三爷阮一士却已听不下去,向老夫人偷瞧一眼,低声喝道,“无知妇人,胡说甚么?”
阮云欢瞧见,一时童心大起,将本身院子里的丫环唤了出来,也将院子里的雪堆起,七嘴八舌的商讨堆个甚么出来。正在喧华,便见小丫环来报,说二爷、三爷的车子已到了府门。阮云欢晓得二人见过阮一鸣,必会先到紫竹苑给老夫人存候,便换了身衣裳,径直向紫竹苑来。
白芍望着外头涓滴不见减小的大雪,担忧道,“蜜斯,若雪不断,大伙儿还要进宫吗?”
阮云欢微微一笑,说道,“那里个个都如那婆子一样!”搓了搓两只僵冷的手,内心暗叹。即使有了上一世的十几年,还是受不惯这酷寒。想着明天还要进宫,便道,“红莲,你去将我那件大红的水貂皮抖篷取出来罢,明儿穿它!”
春儿报命,行了个礼说道,“奴婢马上便去!”
阮云欢上前施了一礼,说道,“云欢见过二叔、三叔!”
在二人身后,是两人的家眷,呼呼啦啦一下子七八口儿人,一下子将屋子占满。阮一江、阮一士抢先给老夫人跪下叩首,说道,“儿子见过母亲,祝母亲福寿康宁!”身后两位夫人及后代也齐齐跪下,跟着一同叩首。
云欢忙将二人止住,笑道,“这是在家里,论甚么品级?云欢固然受了皇封,总也是个长辈!”好说歹说,那二人才算罢了,却也不敢受她的礼。
樊香儿有孕,相府并没有过分张扬,马氏、吕氏均是回帝京不久,也是头一回传闻,震惊之下,竟然齐齐怔住,就连阮一江、阮一士兄弟也是一刹时呆住。
阮云欢心知多说下去徒费唇舌,含笑道,“时候不早,云欢告别!”轻施一礼,回身自去。
不管是上一世,还是这一世,阮云欢都是在这一日见到阮一鸣的两个庶弟。前一世她因为失节,心底晦涩寒微,并未曾留意这两个叔叔,此一刻细一打量,不由悄悄点头。闻说二爷阮一江的生母,是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丫头,生的极其标记,厥后老夫人做主抬了姨娘。而三爷的生母,却只是一个平常的粗使丫头,前老相爷醉后宠幸怀了身孕。瞧那三爷的边幅,想来阿谁丫头生的也并不出众。
红莲正捧着抖篷出去,闻谈笑道,“却不是这话,想那宫里只要皇上一个男人,却有后宫美人三千,百官进京,想来是为了冲淡那股子阴气,也是阴阳调和的意义。”
隔着窗子,公然见她戴了顶大斗笠,裹着件披篷奔出门去。白芍道,“不想勾婆子那样的人,倒生出如许的外孙女儿!”
马氏忙拍了拍她的手,说道,“返来便好,今后一家人在一处,便不再骨肉分离,你虽没了娘,二婶便如你亲娘普通。唉,这般好的孩子,不幸我那大嫂没福……”说着说着,又要哭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