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芍望着外头涓滴不见减小的大雪,担忧道,“蜜斯,若雪不断,大伙儿还要进宫吗?”
阮云欢上前施了一礼,说道,“云欢见过二叔、三叔!”
唬的二人忙两侧让开,阮一江摆手道,“云欢,现在你是御封的睿敏县主,我们哪敢受你的礼,该当我们给你施礼才是!”说着便要施礼。
樊香儿有孕,相府并没有过分张扬,马氏、吕氏均是回帝京不久,也是头一回传闻,震惊之下,竟然齐齐怔住,就连阮一江、阮一士兄弟也是一刹时呆住。
老夫人点头,说道,“都起来罢!”阮一江、阮一士谢过站起,恭恭敬敬回老夫人问话。
吕氏被他一喝,内心大不平气,张了张嘴,一眼瞥见老夫人,冷哼一声,忍了归去。
当年公孙氏归天时,三夫人吕氏还未曾进门,见二夫人一副凑趣的嘴脸,不由轻嗤了一声,不阴不阳的道,“二嫂,现在云欢是三品的睿敏县主,不晓得多少人等着疼呢,不缺二嫂这一个!”
阮云欢微微扬眉,向老夫人扫去一眼,却见她神采平和,连眼皮子也未曾抬一下,仿佛这景象早已司空见惯。三爷阮一士却已听不下去,向老夫人偷瞧一眼,低声喝道,“无知妇人,胡说甚么?”
春儿报命,行了个礼说道,“奴婢马上便去!”
红莲隔窗瞧着这般气象,吐了吐舌头道,“往年常听几位少爷说北方下雪如何如何,奴婢只道前些日子那雪便是极大,不想另有如此下法!”
公然,刚和老夫人说了会儿话,便闻门外小丫环回道,“老夫人,二爷、三爷来了!”说着便打起帘子。
正这时,但闻门口一声轻笑,说道,“三婶说的是呢!家里要有个弟弟,才有倚仗!”帘子一挑,阮云乐一身新衣走了出去,一边命丫环奉侍她解去抖篷,一边向二夫人、三夫人道,“云乐向两位婶婶报个喜,爹爹新纳的姨娘已有四个月身孕,我们目睹便要有弟弟了!”说话时眉眼带笑,一片天真高兴。
白芍“噗”的一声笑了出来,指着她道,“这个丫头不晓得想甚么,连阴阳调和都说出来了,真是没羞!”
马氏一听,刹时将脸一沉,嘲笑道,“旁人是旁人,却代不了家人,哪个都像你,心肝肺就没有一处是热乎的!”
“你……”马氏神采大变,一手指着她,却说不出话来。
云欢忙将二人止住,笑道,“这是在家里,论甚么品级?云欢固然受了皇封,总也是个长辈!”好说歹说,那二人才算罢了,却也不敢受她的礼。
行过了礼落座,二夫人马氏却握了阮云欢的手高低打量,赞道,“瞧瞧,当年的小丫头,现在长成水灵灵的大女人了!”说着说着,眼圈儿便红了,用帕子点着眼角,说道,“当年我刚进门,你娘便去了,我眼瞧着你被老侯爷接走……”
行出紫竹苑,二夫人马氏才不无羡慕的叹道,“云欢小小年幼便受皇封进宫伴驾,我们却不晓得要熬到几时?”说着侧头向阮一江瞧去一眼,内心暗恼丈夫不争气。当初见他是相府公子,只道今后如何发财,却不想到现在不但没有飞黄腾达,便连本来那五品的官儿也被摘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