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檀春转头看了一眼苏姨娘,声音微沉,“既然如此,苏姨娘就好生接待明夫人,不要怠慢了客人才好。至于盈盈,就遣人将她送回雪园静养吧。”说罢,沈檀春走到明夫人面前,拱手笑道:“本日沈府的家事坏了明夫人的兴趣,是我沈某筹办不周,还望明夫人多多包含。”中间的苏姨娘也走上前,靥笑容殷切道:“明夫人,妾身听闻夫人爱听清曲,特地请了京都驰名的小倌在后花圃献唱呢,要不我们一起移步花圃……”。
饭厅内的世人面面相觑,沈璇面上模糊有担忧惊惧之色,毕竟年纪轻,没有甚么历练,不似苏姨娘那般沉稳无波。而沈珠沈瑶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落拓神态,和白姨娘一起在等着看热烈。只要李姨娘却仿佛如超然世外普通,无惊也无喜,只是坐在那边,淡淡的看着世人,只要璎珞灵敏的捕获到李姨娘唇边那悠忽不见的一丝嘲笑。
沈檀春走过苏姨娘身边,面色微沉,冷冷的看了她一眼。苏姨娘不由得眼皮子突突了两下,生生掩住了眸底的一丝慌乱。这时,杨大夫背着药箱从隔间里走了出来,瞥见沈檀春,向他拱了拱手说道:“沈老爷”。沈檀春赶紧上前诘问道:“杨大夫,胎儿可有大碍?”
苏姨娘赶紧唤中间的宝笙从速去请杨大夫过来,宝笙领命,也不敢担搁,一起小跑了出去。明夫人似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的猝不及防,她上前察看了下水姨娘的症状,双眉轻簇,体贴的说道:“看这位姨娘的症状似是动了胎气,从速将她扶到榻上平躺着吧。”苏姨娘闻言,感激的向明夫人道了一声谢,便叮咛一众婢女从速将水姨娘搀扶到饭厅前面的隔间里歇息。
不等苏姨娘说完,明夫人便出声打断了她,“先谢过苏姨娘的美意了,不过看来本日我是无福听这清曲了。”说罢转头看了一眼笑意和顺的璎珞,接着道:“现在天气已晚,猜想我家老爷定是等的焦急了,现下我也该告别了。”明夫人笑容淡淡,说的话却很有深意。
璎珞看着这一幕,一双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,这苏姨娘是构造算尽,没想到本日提早现了马脚,当真是作茧自缚。
杨大夫微微蹙眉,环顾了一圈,发明本日这厅里女眷颇多,见惯了大宅子里妇人手腕的他,神采有不由些犹疑,对沈檀春低声说道:“沈老爷,还请借一步说话。”
不一会,杨大夫便背着小药箱从内里行色仓促的走了出去,也顾不上看世人,直跟着带路的宝笙进了水姨娘歇息的隔间。屋外的世人神采各别,苏姨娘倒是真的一脸焦炙神采,并不是说她多体贴水姨娘的肚子,是这明夫人本日好不轻易来赴她沈府的席,成果恰好这个时候这个小贱人的肚子有了反应,这让她如何不愁闷。万一这杨大夫诊出来这胎气是因为忌讳之物而动,会被这脾气朴重的明夫人作何猜想。想到这里,不由难堪的冲明夫人一笑,上前赔笑道:“明夫人,明天这事情实属我们接待不周,没想到会产生如许的不测,扰了夫人的兴趣。”
沈檀春看了一眼杨大夫又看了看身后的世人,面上也模糊有难堪之色,便与杨大夫一起去到厅外。不一会,便听到厅别传来沈檀春疾言厉色的两个字,“混账!”
苏姨娘敛了敛难堪的神采,笑容朴拙的说道:“明夫人和太傅公然是伉俪情深,既然如此,那他日明夫人得了空,我再聘请您来沈府听这清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