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老迈牵着缰绳走在骡子前边,丁老头儿坐在车辕上抽着旱烟,红色的烟雾散在氛围里,淡淡烟叶香气惹得后边不远的吴大胜小跑几步跳上骡车,笑道,“老哥,给我来撮儿烟丝。”
这一日夙起,天气看着还好,丁薇估计入冬前许是就这一个和缓日子了,因而吃过早餐就同云伯告假,想要抱着孩子回娘家一趟。
丁老头儿憨憨一笑,解下腰上的烟荷包递给了他。
山一挤到跟前,嚷道,“快让我抱抱,让我抱抱!”
云伯忍不住看得抹眼泪,末端屈膝跪了下去,伸谢上天庇佑,庇佑公治家香火秉承,血脉因循。
吴大胜早填满了本身的烟袋锅,点着,美美的抽了一口,这才笑道,“公然是好烟丝,辣味小,香味重。要说老哥是个有福分的,家里有薇丫头筹划,不过一年过得这般红火,村里不知多少人偷偷恋慕呢。”
但是想着胖乎乎的小主子要被抱出院子,他又实在舍不得。顿时入冬了,气候多冷啊。村里人见了,是不是会甩小主子几个白眼啊?就是那些到处跑的土狗,万一叫上几声吓到小主子,如何办?
云伯还想呵叱几句,但想了想却站了上风口挡了冷风,末端让云影揭开锦被,暴露了安哥儿白白胖胖的小脸儿。
安哥儿捧着老爹的面庞儿玩了半晌,许是有些怠倦就打了个哈欠又闭眼睡去了。底子没有看到被铁勒人惊骇称为冰脸杀神的父亲,已是两眼含泪,慎重把他举到了头顶。
云伯传闻天然不好拦着,比来丁薇几近整日里揣摩药膳,帮手公治明熬炼左手,乃至每日还同风九一起架着他在屋里漫步几圈儿,每次都累得满头大汗,可谓是经心极力之极。现在要求一日假期,实在是合情又公道。
说罢,老爷子带着云影就出了院子。留下程娘子内心含混之极,小主子不是怕风才被留下的吗,但如何又被抱去别的院子乱走?
丁老头儿眼里闪过一抹对劲,应道,“那丫头说这烟丝是北边运过来的好东西,不能委曲了,特地缝了这个荷包一起送返来的。”
公治明看得风趣,下认识低头之时就被胖小子捧了脸颊,父子两个第一次面面相对,如此靠近。一个七尺昂扬男儿,一个百日未到的奶娃儿,却长了一双一样乌黑的眸子,五分类似的眉眼,血脉的力量,在这一刻刁悍的揭示了它的存在。
“公治薪,公治家第七代少主。”
云影扫了一眼自家寄父,见他挤眉弄眼又抓耳挠腮的模样,非常好笑,但嘴里却还是劝道,“安哥儿还小,但是不好受风。不如把他留下让程嫂子顾问,我陪你归去吧。”
丁老头儿也是有些绝望,但见闺女苦笑就又从速救场,“行了,老婆子,你就别唠叨了。本日风大呢,闺女没抱安哥儿返来也好,万一受了风,但是要遭罪。”
“前日,云家有北方的商队返来,带了很多烟丝,我特地找林管事帮手分了半斤。爹就是想要更多,也没处找了。您如果抽不完,就淘换给村里人也成。”丁薇说着话,又笑嘻嘻从篮子里拿出二斤点心塞给老娘,“这是南边来的细点心,绵软苦涩,我吃着还好,娘也尝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