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谁说了一句,世人的肚子更是叫得短长。
难堪间,世人的肚子同时叫了一声。
朝廷用兵作战,兵士开赴钱为两贯。现在只剩下五百文,看来其他的财帛又被漂没了。
“吾思鲁州之暖和也,辉山之醇厚也,约三五同好,在家中置酒高谈,不亦快哉!其间只要粗粝茶饭,岂是文臣为官处,国度负吾也!”
这时,甘州卫的一个军官大吼道:
“哇、哇!”
“是!”
“武夫可爱,武夫可杀。国之强大,在德不在勇,如天下悉用君子,又有何事不成。就是阻布、夜陀也必定惭愧不敢犯边。恰是武人可爱,撺掇圣上开边挑衅,现在国土并未扩大,国库倒是支撑不住了。
看那些武将分开,一个丫环从速将黑狐裘披在庞元省的身上。
说到这儿,他将身上的黑狐裘大衣脱掉,走到火盆前,往里装了几枚香炭。
仿佛是长笛,另有锣鼓的鼓点,乍听上去还非常动听。
就在他抱怨之时,甘州卫的统领也在嘟囔着。
“髡贼,敲钟示警!快,敲钟示警!”
军官如此,兵士们就更是不堪。烤肉的香气引发胃囊一阵阵的收缩,很多人只感觉面前有片片的黑块飞舞。趁着州牧府标营也去午餐,他们从速取出裹在腰间的面饼。
出城以后,兵士们再没生过火,因为阿谁该死的庞州牧不准。现在不要说是干粮,连水都成了冰块。温饱交煎下,每天都有一两百具尸身要抛弃。
“呼!”
“今后老子的儿子都他娘的读书,再当甚么大头兵,直接打死!”
庞元省傲然一笑,端起家侧的那杯参茶,悄悄呷了一口。
出门一起,也杀了一起,杀的都是带兵的军官。
今上又要开商税,又要建立市舶司,用的恰好又是宦官,此岂能长治久安?现在的内阁中,众正悉皆辞退,上位的几个奸佞却只知拥戴上意,还给江南数省下了定额。不过杭州牧李维忠公,只上缴铜钱二百文,说是老妻织布所得。”
“咕噜!”
但这又能如何样?
“高超,公然高超。孙宇庭米粒之光尔,岂可及您万一。可惜现在朝堂奸佞执权、众正隐退,不然委大人以全权,西北乱事早定矣!”
拼集的八千甘州卫军,现在只剩下不到六千,士气也降落到了顶点。
庞元省悄悄一笑。
“别人是东华门唱名的文曲星,我们就是群该死的武夫,能比吗?”
“老爷可别冻着。”
“妈的,只许州官烤肉,不准我们生火,这些狗日的文官!”
凄风卷过,帐篷的门帘猛地被推开。几名美丽的丫环,从速用手将它压住。
今上,以祖宗之地不成弃为由横加回绝。现在边事垂垂腐败,又要增收赋税,此真昏庸之举。然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。今次荡平髡贼,吾欲乞骸骨回鲁州,入辉山书院再学十载!”
但庞元省还是感遭到了砭骨的寒意,他恨恨的说道:
“嘟嘟!”
髡贼的纵队,已经变成了三道横队,而那整齐的步地是前所未见。
“不碍事,这一次打败那些髡贼,吾等便泛舟湖上。享山川之明丽,品春秋之丽色,再不与鄙夫为伍!”
统统的财帛都被文官管着,乃至给养也要贿赂才气拿到手,一旦有所争论,不利的老是武人,他们能挑选只要忍气吞声。